第64章 日照香炉生紫烟

骊信心中再多惋惜,也只得按捺下,出了谢府,略停一停,也不回治所,带了两个随从,往城东去了。

谢蕴吩咐家臣,“骊信必不会死心,你拿了我的印信派人去往各家,另外通知商肆,江淮两地的粮食不再运往越地、南国,商家积压的粮食照价收入谢家粮仓。”

家臣家将领命去了。

年观止从隔间过来,抱臂靠在博物架旁,伸了个春困的懒腰,“骊信小心思多,这会儿只怕揣度你是拿了女帝什么好处,才不肯拥立安庆太子的。”

他与谢蕴算是好友,这么一说就笑起来,“要是他知晓女帝曾来信求娶为后,只怕更是惊得眼睛从眼眶里脱出来,哈哈。”

信使送信来时,他恰好在一旁饮茶,是以得见了这一奇观,“女帝攻下齐鲁,收拾人心要一点时间,只怕暂时顾不上扬州这一片,但已是众望所归,看她雷霆手段,必容不下这一片法外之地,更勿论江淮背后还有越地,安庆太子……呵……”

谢蕴神色如月影绰淡,“不过半月光景,聚齐十数万人追随,不可小觑,往后人只会越来越多,便是甘愿献祭,都是穷人,再献也缺粮,守好城池。”

年观止任职军司马,手握江淮水师,止了笑,正色道,“不管这太子是真是假,对手是女帝,与我等并不相干,不若尽快将消息送至冀州,江淮位居中行,便有了能谈判周旋的筹码。”

腕间疤痕微痒,谢蕴未曾理会,“整个江淮都有女帝的探子,不必多此一举。”

年观止矢口否认,“不可能,这三月以来,我严查各路斥候奸宄,要是连十个郡都清不干净,我这个军司马也白当了。”

谢蕴眸间带着淡淡的嘲讽,“半年前秋修然来建业做生意,半年过去,秋记的绸缎庄,粮庄,酒肆茶舍共六十一家,秋记的标识太小,不怪你看不见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