鱼初月也有了结论:“在这里都不可以和大师兄这样这样那样那样了!因为根本就碰不到!”
“咳。”惯会假正经的崔败打断了鱼初月的胡言乱语。
桑远远抿着唇,在一旁偷笑。
鱼初月与崔败研究玩闹了一会儿之后,鱼鳍一弯,虚虚叉腰:“小桑果!带我们去战斗吧!解决了这里,一起回家!”
桑远远的眼眶蓦地湿了。
“嗯。”她扬起笑脸,“一起回家。”
她率领着蹦蹦跳跳的大脸花和食人花,走向这片土地的边缘。
虽说是在走,其实和在虚空中移动并没有什么区别——脚下的地面是踩不实的,稍一用力,尾巴便陷到了地下。
“既然幽无命将你们送进来,想必你们已试过吞噬外头的污染了。”桑远远的声音温柔平静,“但是在这里,一切又有所不同。你们已知道了,高维空间,不存在‘内’与‘外’的区别,也就是说,并不能像在外面一样,直接将那些污染物吃进肚子里面。”
一听这话,鱼初月的眼角立刻就垮了。
“那怎么办?”
“感染。”桑远远抬手一招。
!
一朵凶残的食人花蹦了出来,跃出土地的边缘,融进了周遭的金白污染物之中。
它渐渐便化了。
花瓣、花茎、花杆、根须,一点一点,细细碎碎地融入污染。
很快,整片区域都发生了肉眼可见的改变,神光污染不再纯粹,与桑远远扔出的食人花融为一体,变成了一团团看起来很浑浊的色块。
大柳树挪了挪,将土地铺得更远了些。
桑远远继续扔出新的花。
大红鱼环视四周。与这无穷无尽的金白色空间相比,脚下小小的净土如同沧海一栗。
这……根本不是一个级别的战斗啊。
桑远远生性聪慧敏锐,看一眼这鱼就知道她在想什么。
她解释道:“这里没有内外、没有大小,所以眼见未必为实。胜负,其实是胜率的叠加态——e,这个有点不好解释,简单地说,只要我们的赢面足够大,这个高维污染球就会坍缩,滚回它自己的老家去。如今,在所有人的共同努力下,我们的胜率大约是百分之五十,于是便这样僵持住了。”
鱼初月郑重地点点头:“的确不难理解。映射在外面,便是一半星空黑、一半星空白。一半一半就对了。”
桑远远笑道:“大红鱼真聪明。”
鱼初月情不自禁地挺了挺自己大大的胸脯,双眼弯成了月牙。
她得意地道:“那加上我和崔败,胜率岂不是要大幅增长?”
桑远远温柔地笑着摇了摇头:“没那么简单。胜率的叠加态,其中已包括了这个星域里面每一个人、每一股势力、每一丝能量在过去、现在和将来,对胜负产生的全部影响。正是因为无数个像你们这样的人一直在拼搏,我们的世界才拥有了与神力相抗衡的能量啊。”
鱼眼大睁,满是呆滞。
“这么复杂啊……”
“也不会。”桑远远安抚道,“只是听起来比较麻烦罢了!其实也没那么玄乎,只要尽力而为即可。”
大红鱼点了点头。
崔败食人花动作一顿,根须漫不经心地缓缓卷动,问道:“过去?莫非可以改变过往。”
桑远远掷花的动作也停了下来,她颔首道:“是,也不是。”
她隔空虚虚地抚了抚大红鱼呆呆愣愣的!的鱼脑袋,道:“之前,胜率弱微,眼见要败了。于是我公公和婆婆逆转时间流,迁跃至过往改变历史进程。”
她想了想,补充道:“其实也不是改变历史,而是以这个主位面为基石,开启了衍生次级世界,在那些世界中他们利用‘先知’的能力,改变那些影响历史走向的人与事,提升我们的实力,增加胜率。而这些次级位面,到了这里便会终结,汇入主位面。就这样,我得到了许许多多次级位面的经验和能力,我们的胜率,也在一天天增加。”
鱼初月彻底蒙圈了。
崔败垂下花苞,向她解释:“与劫身类似。劫身归位,经验、能力便回归本尊,提升本尊的实力。除此之外,不影响本尊。”
桑远远笑了笑,继续说道:“只是对方也发现了公公和婆婆在改变衍生位面,相应地派出了掠夺者进行拦截破坏和刺杀,他们的战斗也很艰难,有胜有负,便这般僵持下来。”
“整个世界都在战斗啊……”鱼初月叹道。
“可不是嘛。”桑远远目光悠远。
鱼初月同情又心酸地望着她的背影。
而且还有那个她无法理解的‘胜率叠加’。桑远远若是出去了,肯定会严重影响那个堪堪平衡的概率。
桑远远一回头,便看到了一对满是怜惜的鱼眼。
她抽了抽嘴角,狡黠道:“别,不用同情我。我虽见不着幽无命,但其实与你并没有太大差别。”
鱼初月愣愣地把脑袋歪成了九十度。
片刻之后,她回过神来了。
在这里,她和崔败碰不到彼此,只能看着对方干瞪眼。
鱼初月:“……”
所以,拍脑袋,亲亲抱抱什么的,通通都,不!存!在!了!
桑远远凑近了些,亲昵交心地与她说悄悄话:“况且,每一个衍生小位面汇入这里的时候,我都能得到那个世界中,‘自己’的全部记忆,如同亲历。”
鱼初月:“……”
所以这个桑果其实一直都在和幽无命亲亲抱抱举高高!
反倒是她和崔败,自从进入这里的那一刻开始,便只能看不能摸了。
!她扁了鱼嘴。
一对眼角也耷拉向下。
她愤怒地咆哮:“我要解决了这些该死的污染!回家!”
片刻之后,他将两具人身抛给大红鱼,身形一掠而起。
只见那凶残漂亮的花瓣蓦然展开,就像是一朵彩墨凝成的花扔进水中一般,崔败食人花化成了丝丝缕缕艳丽的色彩,融入周遭的白金污染物中。
“雾化。”桑远远惊奇地望向大红鱼,啧道,“你家崔败真厉害。他这已是‘万法皆通’的境界了罢!”
鱼初月认真地思索了一会儿:“应该是因为他曾做过雾魔。”
虚空中的桑远远、大红鱼和大柳树就像掉进一个赤红和翠绿交织的大染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