话是跟夏沁雪说的,可目光从始至终都没离开夏轻眠。
直到他出声许谨修才又多看了他一眼。冷淡的视线在他仅露的眉眼扫过,眉头微微一皱。
似乎在哪里见过。
“沁雪阿姨帮我给老爷子选选画?”
才逛了一半,夏沁雪当即答应下来。不忘叫住苏彻:“你有时间陪我们再看看吗?”
“当然有。”苏彻从沙发上站起来,“我今天主要的职责就是陪您赏画啊。”
行程从两人到三人,现在变成了四人。而夏轻眠好像变成了最可有可无的那一个。
她跟在后面,看着母亲一边一个高大俊朗的男人,竟然有种富婆出街的既视感。
看着看着,夏轻眠不由得比较起来。本以为许谨修身材已经够好了,没想到右边那个还要略胜一筹。从头肩比到腰肩比再到上下半身的比例,几乎无可挑剔。
夏轻眠忽然沉思,这样的条件都可以去当平面模特了,怎么会愿意在场馆里当服务生?
她思绪天马行空,放空的间隙许谨修已经挑好了两幅画。
苏彻写好编号准备去叫人,许谨修的声音从身后传来:“您生日快到了,送您一副作为贺礼,希望您别嫌弃。”
夏沁雪听了一怔,立刻笑着婉拒:“不用了,你有这个心意就好了。”
今天的作品都是画家珍藏,每一副都价值不菲。她虽然喜欢,可还是太贵重了。
“不会,您喜欢最重要。”
夏轻眠也觉得不妥。别说他们才争吵完,以后怎么样她自己都说不准,这礼物拿着太烫手了。
她刚要开口拒绝,苏彻去而复返,神色淡淡的对许谨修说:“《雾山》成交,另一副《寻觅》已经被人预订。”
许谨修沉吟片刻,重新拿起画册翻看,最终选择了另外一副。这也是夏沁雪方才赞不绝口的,“阿姨,《日落》可以吗?”
“那副也卖出去了。”
听罢,许谨修面无表情的兜苏彻一眼,凛冽的下颚线微微绷了起来,“那就《挚爱》。”
苏彻双手插兜,眉眼间透着些许淡漠,“知道那幅画为什么取名《挚爱》吗?挚爱就是无论什么条件都不会割舍给别人。那幅画是非卖品,只陈列出来供人观赏。”
如果不是许谨修不认识面前这人,几乎要以为他是故意刁难。选哪个哪个不能卖,有没有这么巧。
他眼眸半垂,冷眼睇着跟自己同样高的男人,沉声命令:“让负责人出来见我。”
夏轻眠心头一跳,立刻走过去扯了一下许谨修的袖子,“算了,我妈刚才也说不用了。”
“是啊,阿修,给老爷子买到就可以了。”
许谨修看着袖口上葱白的指尖,脸色稍稍缓了一些。他锐利的目光又冷冷瞥了苏彻一眼,才转过头对夏沁雪说:“阿姨,不好意思。”
夏沁雪摆手:“没关系。我今天看的已经很开心了。”
其他人都在安静的参观作品,场面弄大了不好看。事后他自会搞清楚怎么回事,不必跟一个微不足道的工作人员撕破脸。
许谨修点头,吩咐助理将画送到老宅。夏轻眠趁机分神给苏彻使眼色,让他赶紧离开。
苏彻似笑非笑地挑挑眉梢,浑不在意。
夏轻眠有些着急,以口型无声对他说:“快点走。”
许谨修看上去对什么都很淡漠,其实脾气很不好。尤其刚才被一而再的顶撞,这会儿没发火是顾及公众场合,但会不会秋后算账谁也不能保证。
不想她为难,苏彻最终妥协。趁另外两人挑选作品时忽然上前一步,在一拳之隔的距离弯下腰,低声在她耳边说:“一会儿门口,等我。”
酥麻感如同引线上奔腾的火星,顺着耳根一路火力四射蔓延到脊椎。烧得夏轻眠呼吸一滞,心莫名跟着不规则地紧缩。
她悄然退后一步,发热的脸颊不自然转开,却正对上许谨修笔直的目光。
砰——砰——
心脏不受控制的强烈跳动,如同乱撞的鹿不安分。
“你们挑好了吗?”她深吸一口气,若无其事的走过去。
夏沁雪让她看画册,而后忽然问:“小眠你很热吗?脸怎么红了。”
“……是有点热。”
她胡乱应着,视线却越过许谨修宽阔的肩膀延伸到后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