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6章 第16章

放肆迷恋 槿淮 6351 字 3个月前

“没了?!”司徒野在房间里转了一圈,他们所有的物品都不翼而飞。

“你等等我去看看。”

他跑到前台,想让服务人调监控。对方听他讲完来龙去脉,一脸纠结的说,“东西没丢,是让立冬哥给搬走了。”

“搬哪去了?!”

“那个……一楼最里面的房间。他说这里隔音好。”

司徒野生出一丝极为不好的预感。他走过打开房门,脸瞬间绿了。

说房间都抬举了,这特么不就是一间地下室么!

“苏立冬——我草拟大坝!!!”

晚上,夏轻眠日常跟林竹音煲电话粥。天马行空的聊了一会儿,林竹音忽然提起牧丞跟她求婚了。

“恭喜啊,终于修成正果了。”

夏轻眠一路看着这两人分分合合好几年,现在终于要定下来了,她真心为好友高兴。

“说实话我也挺开心的。他那个人表面上看着玩世不恭,其实心思比谁都深。”

“你就这么说你未来老公。”

林竹音冷哼:“这是事实啊!跟许谨修当哥们的人能是什么善茬么!”

再听到这个名字,夏轻眠忽然有一种陌生的感觉。好像那个人上次出现在眼前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,久到她有些忘了他的轮廓。

“那你怎么回答他的?”她将话题转回去。

“我决定先订婚。”林竹音撒娇似的哼了一声,“高兴完我冷静下来,忽然就觉得没有安全感。”

这就是传说中的婚前恐惧症么?

夏轻眠笑:“牧丞应该很糟心。”

“他要是连这点考验都不愿意,那趁早得了。”

她已经过了冲动的年纪,凡事都要把各种可能发生的情况和结局想一遍。爱情是驱使她结婚的动力,但并不是全部。

挂电话前,林竹音忽然提起一件事,“对了,我前两天听牧丞说,许家已经开始帮许谨修找联姻对象了。他家可真会趁热打铁啊,这么着急是怕许谨修百年以后没人给他拔坟头草么!”

“挺好的。”夏轻眠翻了个身,将脸埋进枕头里。眼睛望着窗外漆黑的夜晚有些失焦,“音音,我困了。”

林竹音一顿,有些欲言又止。她就是话赶话顺口提起来,私心也是想让好友彻底放下尽快开始新生活。她叹口气,像哄小孩一样轻轻说,“那你快睡吧,晚安。”

.

这个晚上隔壁很安静,没有一点少儿不宜的声音。可夏轻眠却翻来覆去的睡不着。

她的胃在大闹五脏庙。

晚上只吃了一小碗稀饭,经过几个小时的消化这会儿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。

在床上忍了片刻,夏轻眠摸摸扁下去的肚皮,认命起来找吃的。

将近十二点,别墅大厅里黑漆漆一片。她打开手机电筒,踏着灰蒙蒙的光亮去了厨房。

还没进去,就听到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。

大晚上漆黑的地方最容易出现的就是老鼠。

夏轻眠咽了咽嗓子,放轻脚步,微弱的光线里出现一道劲瘦的身影。

“我还以为有老鼠。”她松了一口气。

苏彻将空袋子扔到琉璃台上,转过身随意倚在台边,“半夜偷偷摸摸找吃的,不就是老鼠行径。”

“所以老鼠同志你找到了什么好东西?”

“一堆红薯。”

“……”

夏轻眠不死心,拿起空袋子晃了晃,“没有别的了?”

苏彻盘起手臂,垂眸瞧她,“要不杀了我给你助助兴?”

“你不用这么伟大的。”

他闷笑一声。

这个厨房真当是特别的整洁,就连油盐酱醋都不见踪影。整个石英石台面上只放着一篮红薯。

先跟老板借几个,明天再付款好了。

“要不要吃红薯粥?”她从篮子里拿起一个在手上颠了颠。

“不吃甜粥。”

“好吧,那你只能看着了。”

“谁说的。”苏彻拿走她手里的红薯,故意引诱,“有一种更好吃的方法,要不要?”

红薯粥是不得已的选择。夏轻眠倒是也想看他能变出什么花样来,“好啊。”

苏彻将红薯丢回去,轻松提起整个篮子,“跟我走。”

.

壁炉边,夏轻眠看着苏彻用锡纸将红薯一个个包好,然后丢进了火堆里。

火苗金黄,柴火劈哩叭啦的燃烧着,墙壁上是他们并肩而坐的影子。

“这就是你说的更好吃的方法?”

“烤红薯不好吃吗?”

“还可以吧。”夏轻眠用钩子捅了捅火堆,火星骤然飞起。

她明艳的小脸在火光中染上了一抹艳丽。卷长的睫毛翻飞,菱唇嫣红。

苏彻眼眸微动,拿过她手里的钩子,将锡纸红薯翻了个面。

“这种跟你在外面买的不一样。这是童子功练出来的。”

夏轻眠头一次听见有人练烤地瓜童子功的,没忍住笑出声。

“那你生活还挺丰富的。”

她小时后在干嘛呢?好像只是学校和家里两点一线。学校里有做不完的作业,家里则是没有尽头的争吵与暴力。

“你的叛逆期应该很晚。”

“为什么这么说?”

“没有为什么,猜的。”

他将烤熟的红薯钩出来晾凉,热气缓缓往上冒,隔着锡纸都可以闻到香甜的味道。

夏轻眠馋虫被挑起,蜷缩在小板凳上动了动鼻子,像只小馋猫。

“大热天在这里烤火您确实是有些叛逆。”

风扇吹着,火烤着,谁看了不说一句有大病。

苏彻被她垂涎欲滴又嫌弃的矛盾模样逗笑,拿起一个拆开锡纸,将红薯掰成两半,“等你尝到味道就会觉得值了。”

红薯冒着香甜的气息,瓤金黄,吃起来甜糯香。明明都是烤红薯,确实跟外面买的不一样。

“好吃。”她眯起眼睛。

苏彻勾唇,拿起桌上的酒瓶拔掉塞子,倒上后将其中一杯推到夏轻眠身旁。

“渴了可以喝。”

“烈酒,解渴但是会醉。”

“醉了就去楼上睡觉。”他修长的手指拿起夹子,夹了两个冰块放进杯子里,轻轻晃了晃。

他的手骨节分明,手背上青筋突显,脉络一直延伸到手臂,紧绷结实的线条充斥着一股男人特有的张力。

“不尝尝吗?”

他一手端杯,另外一只手随意搭在椅背上,修长的双腿肆意伸展,随性又洒脱。他喝下一口,仰头时喉结上下滑动,清晰的下颚线延伸至两边,刀锋一样。

整个过程,他的目光始终停留在她身上。

壁炉里的火明明在渐渐熄灭,可夏轻眠却感觉比烧得最烈的时候还要热。

好像,也更加口渴。

肢体先于脑子做出反应。她葱白的指尖握住玻璃杯,冰块在琥珀色的酒液里晃动,凉意激得她手指一颤。

烈酒入喉,灼热感顺着喉咙烧到胃里。热辣的酒混着红薯的香甜,竟别有一番滋味。

仅一口,她脸颊已经染上绯色。

苏彻眼色微沉,声音莫名发哑:“感觉怎么样?”

夏轻眠觉得天灵盖好像都烧着了。她现在的体温一定比海市的温度还高。

“又冲又甜。”

味道虽然奇怪,但可以承受。

“又冲又甜。”他低声重复,片刻后蓦地轻笑一声,“挺带感。”

像心动的滋味。

.

翌日晌午夏轻眠才醒过来。这踏实的一觉都要归功于昨天晚上那一小杯酒。

躺在床上缓了一会儿,她爬起来去冲个澡,然后走到窗边拉开窗帘。

阳光明媚得刺眼。

雨终于停了。海浪一层一层拍打沙滩,波光粼粼的海面在阳光的照拂下绚烂夺目。

夏轻眠换上衣服出门。别墅里空空荡荡,住客都趁着天气好出去玩了。只剩一个穿浅粉色泳衣的女孩在给游泳圈打气。

听到有人下楼她抬起头,随即露出一抹友善的笑,“是你啊。”

夏轻眠点头,“天气好,想出去走走。”

“下雨把大家都憋坏了。我要去游泳,你要一起吗?我表哥一会也会过去。”

“你表哥?”

“对哦你还不知道。我表哥就住在你隔壁。”沈初柠将塞子塞好,笑着说,“他除了臭屁点人还不错,关键是长得还可以,我妈还让我按照他的标准找对象。”

夏轻眠忽然意识到一件事。

“你表哥是住在我左边还是右边的?”

“左边那位啊。右边是我们的朋友,不过他现在已经不住那了,我表哥嫌弃他们太吵给赶到一楼去了。”

夏轻眠现在确定自己搞了一个大乌龙。而且误会得离谱。

她昨天好像还说他是开关来着……

“我好了,你要一起去吗?”沈初柠起身,将游泳圈套在身上。

夏轻眠摇头,“我想先走一走。”

“那好吧,不要迷路了,有事给前台打电话。”

“好。”

出去前夏轻眠找到前台,说明自己昨晚吃了红薯的事情。前台小妹妹听完笑得合不拢嘴:“没事啦,几个红薯而已。再说不是立冬哥烤的嘛,怎么能跟你要钱。”

“那谢谢了。”

她转身要走,被前台小妹叫住,“今天冰箱里被立冬哥塞满了食物,你晚上想吃可以随便拿。这是他交代的。”

……她到底给自己立了一个什么饭桶形象。

夏轻眠轻咳一声,“谢谢。”

海市的温度常年在三十五六度徘徊。别墅里开着空调感受不到,一出来立刻有种踏进蒸笼的感觉。

来之前林竹音扔了两大瓶防晒霜给她,不厌其烦的交代出去就要擦全身。不仅如此,还准备了一顶硕大的遮阳帽,夏轻眠戴上的瞬间感觉自己活生生顶了一把雨伞在头上。

她经过侧屋时,苏彻正在里面给冲浪板画图案。他穿着一件黑色贴身背心,弯腰时身体形成一道漂亮的弧度,平坦的腹肌和宽厚的脊背充满力量。

夏轻眠驻足看了一会儿,发现他手法老练,每一笔都恰到好处。

“谁家的小雨伞成精了。”他忽然转过头,线条冷硬的脸被嘴角一抹弧度柔和。

“没想到你会画画。”

“我什么不会。”

真的挺臭屁。

她弯了弯嘴角,“刚才在大厅遇到你表妹了。觉得她有句话说得挺对。”

苏彻将画笔扔进水桶,拿起毛巾擦汗,“她是话唠成精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