徐灵芸左右张望,见其他丫鬟婆子都退了出去,体贴两人说些私房话,便小声嘀咕道:“娘亲开头不是看中了大少爷,怎么又变成韩先生了?”
萧晗和韩先生对比,两人年纪相近,一个有钱,一个有才,就不知道韩先生的相貌跟大少爷相比如何了……
一般做学问的都自顾不暇,向来不修边幅的样子,想到这里,徐灵芸不由皱了皱鼻子。
华月喜点着她的鼻子,语重心长地道:“傻女儿,亲事是女人后半生的依靠,马虎不得。好比这鸡蛋,不能只放在一个篮子里。要是不小心摔了,岂不是满盘皆输?”
徐灵芸无语,所以她是一颗颗鸡蛋,而萧晗和韩先生就分别是一只竹篮?
两人刚说完,春英就喘着气跑回来,夏草也把那对红翡手镯找出来了。
华月喜看着这对手镯,眼底露出一丝怀念的神色:“这镯子,还是你爹爹攒了几个月的俸禄买来的,我一直舍不得戴,又怕触景伤情,倒不如早些给了你。”
把镯子戴上徐灵芸的双腕,华月喜满意地点了点头:“这颜色,还是适合年轻的姑娘家。”
见她面上闪过一抹惆怅,徐灵芸挽着华月喜的胳膊撒娇道:“胡说什么,娘亲还年轻漂亮着呢。跟我出门,哪个不是说是一对姐妹花?”
“你这小嘴,真是越大越会说话了。”华月喜的唇边重新扬起一丝浅笑,顺势揽住了徐灵芸,接过春英手上的簪子,戴在她的发上:“这发髻太老成了一点,束发斜斜别在一处就好。”
夏草机灵地拿来木梳,华月喜接下,打散了徐灵芸的发髻,细细梳了起来:“想来,上一次给你亲手梳发,也是五年前刚进萧府前了。”
徐灵芸轻轻点头,想起那年才八岁的她,对于跟着华月喜进萧府,有着对以后生活的害怕和担心,忐忑不安,春英更是抖着手,迟迟没梳好发。这也是她,第一次对春英大发脾气。
那时候的华月喜,穿着一身粉色的嫁衣,拿起木梳仔细替她梳发,也抹平了徐灵芸满心的惊慌失措。
进萧府后,徐灵芸不敢多走动,免得冲撞了萧家的主子,窝在院子里,每月除了初一十五萧老爷不在华月喜房里留宿的时候,才会到月夕院请安,两人一起用饭。
如今这般贴近,徐灵芸还能嗅到华月喜身上淡淡的馨香,似是小时候在她的怀里尽情撒娇乱蹭。
“好了,”华月喜放下木梳,看着铜镜里的女儿。不知不觉,徐灵芸从小小的孩儿,已经长大成了大姑娘,不久就得嫁为人妇,她真有些舍不得。
徐灵芸抬起头来,满眼诧异。铜镜里娇俏的人儿,真的是她吗?
“姑娘真漂亮,要是以后也能这样打扮,不愁能遇上倾心的男儿。”春英高兴地绕着徐灵芸转了一圈,又重重点头。
徐灵芸不以为然,摇头道:“只看女子外貌颜色,不看品性,这样的男儿未免太肤浅了一点。”
“谁说的?”华月喜扶着她的肩头,满意自己的手艺没有丝毫的逊色:“匆匆一面,又怎能看出品性如何?不装扮漂亮,怎么在众多的女子中脱颖而出,招来好男儿的青睐?”
徐灵芸歪着头,不明白了:“不是有句俗语说的,娶妻当娶贤?”
华月喜嗤笑一声,唇角勾起一抹讥讽:“不过是伪君子们冠冕堂皇的话罢了,你瞧瞧哪家老爷真会娶一个贤惠的丑八怪?若不是为了利,又不是为了升官,为何不挑一个漂亮又贤惠的小妻子?”
徐灵芸似懂非懂地点头,被华月喜笑眯眯地推出月夕院时,她才回过神来。
不对啊,她只是去见韩先生,好让自己能到学堂旁听,怎么就被绕到打扮漂亮勾搭未来夫婿去了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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