春英生怕自家姑娘这样下去身子要垮掉的,便撮合着让徐灵芸到府外书局走一走,买几本书权当散心了。
没想到马车才走了不远,就听到华夫人这番话,气得春英卷起袖子就要扑过去,被徐灵芸拦住了。
徐灵芸气得脸色发白,把下唇几乎要咬烂,也心知在大街上争吵,不但没能证明华月喜的清白,还会让她的名声更糟糕,反倒如了婶娘的意。看她大吵大嚷的,就是要把事情闹大。小户人家,光脚不怕穿鞋的。萧府财大势大,最要面子名声,哪里会跟华夫人一般见识?到头来,为了息事宁人,倒是让华夫人得意了!
千般的思绪在脑海中掠过,徐灵芸深深吸了口气,这才让满腔的怒火勉强压下:“别着急,肯定会有办法的……”
没等她想到法子,就听见旁边经过的一辆马车传来一声少年的冷哼:“哪里来的疯狗,满嘴发臭?”
华夫人正口沫横飞,大声嚷嚷着华月喜以前如何四处勾搭人,如何不安分,说得正在兴头上,似是而非,仿佛真有其事,冷不丁被一个少年郎冷嘲热讽,脸色不由气得涨红:“你又是谁,我们说我们的,与你何干?”
马车撩起一截帘子,露出一张俊美的脸。虽说还带着少年的稚嫩,眉目却如画儿般漂亮,看得众人不由一愣,倒是没想到马车里的会是一位如此俊俏的小儿郎。
华夫人也看得一怔,瞧见那少年郎眼底的讥讽时,不由回过神来,大怒道:“哪里来的还没断奶的小子,赶紧回去找你娘亲,别来多管闲事!”
有围观的几个地痞跟着笑出声来,其他有眼色的人却悄悄退了几步躲得老远。马车虽然不起眼,但是那公子哥儿的容貌和通身的气派,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的小少爷,哪里是能随便得罪的?
也就华夫人被怒气蒙蔽了双眼,没能看清楚形势了。
春英看得一惊,瑟缩了一下脖子道:“姑娘,那小少爷瞧着有些眼熟……”
徐灵芸没想到会是一个没见过的少年郎为华月喜出头,不由心里暗暗松了口气,撩起帘子的一角往外张望,也觉得那少年有些眼熟。
没等想起是谁,便见那少年冷笑一声,指尖银光一闪,几把指头大的小刀便落在地上,钉住了华夫人的衣摆。
要是再往后半指宽,那刀子就得钉上她的脚,华夫人不由吓得尖叫起来。
“闭嘴!”那少年不悦地蹙眉,修长的指尖上把玩着两把银白的小刀,眼神狠戾,震慑得华夫人霎时住了口,浑身哆嗦。
“你、你……光天化日之下行凶,就不怕官差办了你?”华夫人心里害怕,还是硬着头皮开口,不甘示弱。
“我不过失手丢了几把小刀,也没人伤着,官差为何要办了我?”少年郎嘴角微弯,精致的面容流露出几分魅惑来,只是说出口的话,冷若冰霜,谁也没敢直视他的脸,反倒一个个吓得低下了头。
这是哪家养出的少年郎,如此漂亮的脸,眼神却如同冰窟窿一样,看得人直打寒颤。
华夫人一窒,冷笑道:“瞧你少不更事,居然替那狐媚子出头,莫不是那狐媚子连你这么小的的少年郎也不放过?”
这话真够难听的,徐灵芸实在忍不住了,下车道:“婶娘,还请慎言。”
见是她,华夫人更是不客气了:“我说是谁,原来是你。怎么,见着长辈,也不知道下车行礼,在萧府几年,难道没人教你规矩?”
徐灵芸气得面红耳赤,沉下脸来,张口反驳道:“婶娘无凭无据,却在大街小巷说着一个晚辈的闲话,难道这就是你的规矩?”
“放肆!敢跟长辈这样说话,果真是个不懂规矩的,今儿少不得替你娘亲教训一番,免得以后出去丢了我华家的脸面!”华夫人怎么也咽不下这口气,卷起袖子就要扑过来。
春英惊得一身冷汗,急忙下车想要挡住华夫人,被她一推,额头磕在旁边的树上,登时流了血,眼前一黑便晕在地上。
“春英!”徐灵芸大惊失色,撞开华夫人,飞奔到春英跟前,见她额角满是鲜血,不由眼圈红了。
她深吸了口气,扶起春英,扛在背上拖着往马车上走。肩膀很沉,压得自己要喘不过气来,但是这时候绝不能松手。
徐灵芸憋得满脸涨红,腿脚一软向前一扑。
‘糟糕――’她连忙闭上眼,双臂稳住身后的春英,免得那丫头再摔着了。
没有意料之内的痛楚,徐灵芸被人单手扶住,她睁开眼,发现是那位出手帮忙的少年郎,急忙道谢:“刚才的事,感激不尽……”
少年郎厌恶地收回手,瞥了她满脸汗珠子,还是没放开身后的人,便问:“这是你的丫鬟?”
“是的,她是我的贴身丫鬟春英。”汗珠滑落,糊了双眼,徐灵芸没敢去擦,焦急地问:“这附近哪里有医馆?她额头的伤等不得,要是迟了落下疤痕就不好了。”
少年郎挥挥手,车夫走下来,才发现极为高大,虎背熊腰的,好不吓人:“带着萧府的名帖,送这丫鬟去找连大夫。”
听到萧府二字,徐灵芸诧异道:“你是萧家的人,是……”
那少年郎不耐烦,抓着春英的领子把人丢到大汉的身边,语气冷淡地回答道:“萧暄……我记得你,华姨娘的外姓女儿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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