端砚挑挑眉,却道:“大少爷不乐意,不等于大太太会让徐姑娘受独宠,指不定要把你叫去做个通房丫鬟,就算是个摆设,在外面也听着体面。”
萧家的大少爷身边连个妾都没有,独独得一房正妻太太,总是有些不好听。不知情的,还以为萧晗惧内,又或者猜测徐灵芸是个妒妇。
不管哪一种,对萧家的名声总是有碍。春英是个忠心的,为了徐灵芸的名声,大太太叫她去当摆设,春英只怕也是二话不说就答应下来的。
春英想了想,果然答道:“要是对姑娘不利,我自然是乐意的。当个摆设罢了,反正我也没想过嫁人,只要能长长久久在姑娘身边伺候就是了。”
大少爷对她不感兴趣,身为妾就是要伺候主家太太,春英乐得继续在徐灵芸身边伺候,是怎样的身份又有什么不同?
端砚听得郁闷,脑袋耷拉下来,转身就跑了。
春英见他莫名其妙就沉了脸,一言不发地走了,嘴里嘀咕端砚阴沉不定,眨眼间就把他忘了,将匣子送去给徐灵芸。
徐灵芸一打开,是两张地契,都是花茶铺子旁边的门面。看来萧晗说的门面,不止一间。
她不由纳闷,刚才被大少爷一打岔,自己来不及拒绝,愣是被硬塞了两间位置极好的门面。
春英探头一瞧,笑道:“大少爷对姑娘真好,还没过门,就送了两个门面来了。”
她左看右看,好奇地问:“姑娘打算用这两个门面做什么?”
徐灵芸还在纠结,要不要把地契送回去,便挥手道:“这两个位置的门面太好了,就算把所有的体己钱拿出来都不够还……”
春英闻言,眨巴眼,歪着头奇怪道:“可是姑娘,以后你过了门,就是大少爷的人了。这两个你名下的门面,不就是大少爷的,有什么差别?”
她的就是萧晗的?
徐灵芸皱着脸,仿佛觉得有些道理,又感觉怪怪的。
不过自己也是萧晗定下的妻子了,她的东西确实跟在大少爷手上没什么差别……
她摸摸鼻子,清楚萧晗的性子,自己不接下,回头还用别的理由塞过来。倒不如按春英说的,好好经营,给花茶铺子一点助力好了。
徐灵芸琢磨了一宿,想起花茶铺子里的花瓣,新鲜漂亮的都用作花茶,剩下有些不够新鲜好看的,便随意扔了,让她心疼了好久。
只是不够新鲜的花瓣做花茶,总缺了点味道,自己也是知道的。
如今在花茶铺子旁边的两个门面,倒是可以用这些剩下的花瓣做点别的东西。
她盯着花园里的木樨出神,直到午饭春英催了好几回也没回过神来。
“姑娘,先别想了,午饭都热了三回,再下去可就不能吃了。”春英又催了一回,觉得自家姑娘为着两个门面都要着魔了,不由暗暗焦急。
徐灵芸恍恍惚惚地回头,心里还在琢磨事,随便用了几口就放下了双筷,春英只好又在她手里塞了一块点心,这才收拾了东西下去了。
等沐浴的时候,徐灵芸正发着呆,忽然见春英捧着一堆花瓣放进热水里,不由醒转过来,愣愣地问:“花儿从哪里来的?”
春英指着外面的花园道:“今早随手摘了一些,稍微晒一晒放在水里,洗完身上也香喷喷的。”
徐灵芸双眼一亮,抓住春英的手道:“我的好丫头,你真聪明,我想好了!”
“姑娘想到什么了?”春英见她急急忙忙从浴桶里爬出来,胡乱套上衣服,便赶紧上前整理:“姑娘先别急,身上的水还没擦干呢!”
“别管这些,春英你待会去问问端砚,花茶铺子里剩下的都是什么花?”徐灵芸快步走到桌前,摊开宣纸便把自己的想法零星记下,免得回头忘记了。
谁知春英没了回应,她抬头见春英咬着下唇,一脸委屈的摸样,不由奇怪:“这是怎么了?难不成你跟端砚吵架了?”
“谁要跟他吵架,是他莫名其妙突然不理我了。”春英就纳闷,两人也没吵闹过,怎么突然端砚就不搭理她了,远远见着,掉头就跑,春英追都追不上。
徐灵芸不由放下笔,疑惑道:“最后一次见面,你们都说什么了?”
春英便把端砚送匣子来时的话都重复了一遍,皱眉道:“他就是奇怪,送个匣子还问来问去的。”
徐灵芸一听,不由笑着摇头:“这就是你不对了,端砚的心思明明白白的,绕来绕去你都没听进去,他这是恼了。”
春英一愣,原本模模糊糊有些感觉,被徐灵芸一提醒,不由闹了一个大红脸,嗫嚅道:“姑娘别乱说,他哪里是这个意思,分明就是……”
“分明就是什么?”徐灵芸凑过来,盯着她问道。
春英的脸颊更红了,扭头羞恼道:“姑娘别问了,总之端砚肯定不是这个意思。”
“这个意思是什么意思?”徐灵芸跟绕口令一样,忍不住逗了逗身边的大丫鬟,直把春英逗得满脸红得要滴血,这才作罢:“你这丫头,对端砚也不是没心思,既然如此,不若我成全了你们两人?”
她早就有这个意思了,自己即将出嫁,若是春英跟着去,只能当个陪嫁丫鬟,以后再嫁出去就不容易了,倒不如早早定下来。
加上春英年纪比徐灵芸还要大一岁,早就该决定人选了。
徐灵芸可没忽略,自从大太太允了,大少爷也默认了自己的身份,来院子巴结的婆子小厮可不少,有些小厮的目光也不由自主地落在春英头上。
与其到时候春英被那些见风使舵的人拐走,倒不如便宜了一直对春英照顾有加的端砚。
春英听着浑身都要着火了,捂着脸一溜烟地跑走了。
见她没有拒绝的意思,徐灵芸不由笑了。
不拒绝,就是答应的意思了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