冷战是世界上最可怕的战争。
但凡你还有一点点想和对方重归于好的念头,都不要选择冷战。
就算是对方主动不搭理你,你也不能在不明真相的情况下就幼稚地跟对方赌气。
这是他爹在裴时桤成长过程中,传授给他箴言之一。
——于是,裴时桤跟莳音的冷战持续了整整三天。
其实也不能算是冷战了。
就是由“来往频繁肢体接触也很自然的‘好朋友’”变成了“见面时打个招呼其余时间各玩各的普通同学”。
许集安他们倒没发现有什么不对,只觉得这是位置离的远了之后的正常情况。
但当局者清的裴十七,却明明白白地感受到了这种“针对”。
而且在他的思维里,是莫名其妙、毫无由来、却异常严重的——针对。
他觉得莳音对他的微笑,和对隔壁班化学老师那条阿拉斯加犬的微笑是一模一样的。
甚至还不如一条狗。
裴十七太生气了。
但是他爹的人生箴言又一直在脑海里晃啊晃的,挥之不去。
所以尽管他因为这样没由来的针对感到生气和懵逼,还是蹙着眉头思考了整整三天的缘由和解决方法。
但是很显然——毫无效果。
他试着问宁词,
“莳音最近有遭遇什么大事吗?”
对方疑惑地摇了摇头,
“没听说啊,怎么了吗?”
少年蹙蹙眉,没有回答。
而后撑着手肘看讲台。
这节课是英语课,但是英语老师生病请假,就让莳音帮忙放一下听力的音频,让他们练习听力。
女生坐在讲台前,在听力书上划了划,眉眼宁静,没有抬头。
裴时桤看的走神,手肘一滑,桌子上的书就往前溜去。
直接推倒了前方的矿泉水瓶。
“哐当”几下。
矿泉水瓶跌落桌面,砸了前桌的刘益洋,然后与地面大力接吻。
在全班刻意维持的寂静下,这声音显得格外响亮。
莳音抬起头来。
目光淡淡地落到这边。
“忍耐一下吧,只剩下最后一课了。”
她点击了一下暂停,声音平静而柔和,
“这张音频杂音比较重,所以请大家尽量保持安静。”
“如果有的同学实在听不下去的话,可以出去休息一会,不要影响其他人就行。”
有的同学。
虽然这么称呼也没什么问题,但是就是怪怪的,让人打心底里不爽。
要知道之前有节班队活动课进行辩论,团支书去开会了,就由莳音负责主持。
辩论辩到一半,几个男生抱着篮球大汗淋漓地闯进来,直接让台上正在说话的人卡了壳。
女生挑挑眉,很宽容地放过了其他人,却单点了他们中最不好搞的刺头。
——“裴时桤,既然你这么空,写检讨之前不妨上来先计个时。”
班主任确实说过,班队课敢翘课的话一定要写检讨。
但是裴时桤这么干也不是一次两次了,每回团支书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。
却唯独这次,被代班的莳音直接揪了出来。
同学们本来还以为又要开始一场世界大战,握着小拳头睁着八卦的眼睛打算看好戏。
结果没想到,少年把手里的篮球随手一丢,就迈着大长腿抬脚走上讲台。
从她手里接过秒表,语气比姿态更懒散,
“说吧,记几分钟?”
从那之后,莳音有时候走在走廊上,都会遇到一些完全不认识的人高马大的男生跟她打招呼。
挥着手,点点头,语气和蔼,
“莳姐好。”
把一旁的江妙笑的直打跌,
“所以你现在算是,老大的女人了吗?”
女生无奈地翻了个白眼。
然而那都是过去的事了。
人们往往对越亲近越熟悉的人越肆无忌惮。
而把客气和礼貌留给不想亲近的人。
从大范围里单挑他一个的“裴时桤”,到刻意把范围扩大的“有的同学”。
这其中的态度变化简直不要太明显。
裴时桤弯腰捡起地上的矿泉水瓶,也没坐下,就这么倚着窗户,目光灼灼地盯着讲台上的女生。
眼里的情绪很明显,已经带上了几分没由来的怒火,抿紧的唇角可以看出他就是在压抑自己的愤怒。
但是莳音说完这些话之后,就点开了音频继续做听力,神情宁静,没有一丝波澜。
尽管头顶那道视线强烈到让人无法忽视,她也没抬头。
一直没抬头。
“所以,你到底做了什么丧尽天良的事?”
大概是莳音的表现真的太明显,英语课下课之后,许集安就迫不及待地转回头,问他的十七哥。
男生面无表情地翻着词汇书,语气冷淡,
“我他妈也想知道。”
刘益洋思考了一下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