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一次的提示,会在什么时候出现呢?
木代问罗韧:“我是不是也得学着曹胖胖那样,逮到木头就盯着看,看着看着,就能看出幻觉来了?”
她眼一瞪,学了个目不转睛的架势,牢牢盯对面的墙。
那是酒吧的“创作墙”,很多留言涂鸦,有些客人酒醉情伤,就会朝吧台借了笔上去挥毫,有一次有个客人一边哭一边上去写《长恨歌》,大段大段,默写的一字不差,店里所有人都围过来看,那个客人写下最后一句“此恨绵绵无绝期”时,身后响起了一阵热烈的掌声。
她忽然如同老僧入定,罗韧止不住好笑,目光无意间从墙面上掠过,身子陡然一僵。
再然后,他迅速起身走到墙边,半屈膝去看。
那是一头猎豹,红色的线条极简,却勾勒的肌肉遒劲,四肢腾空,翻跃欲飞,豹头偏向外侧,眇一目,红色的血正从眼眶处下滴。
罗韧垂下的手攥紧,手背上青筋暴起,喉结不易察觉地轻轻滚了一下。
木代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,问他:“怎么了?”
“这个猎豹是谁画的?”
木代没印象:“应该是客人吧。”
罗韧心里有一个声音,说,绝对不是客人。
“是什么时候画的?”
“不记得,以前画的吧。”
不是,一定是最近,昨天,或者就是今天——这画如果以前就在,他决计不会看漏的。
木代担心地看他:“怎么了?”
罗韧沉默了很久,说:“画的不错。”
临睡前,木代一直在想罗韧奇怪的反应,还有那副画。
昏昏沉沉睡去,又蓦地惊醒,醒时后背发凉,不知道自己在哪,眼前一片漆黑,只听到剧烈的喘息。
喘息声渐平,终于发觉,是在一个冰凉森冷的地洞,自己的位置很奇怪,似乎在洞壁高处。
整个人恍恍惚惚,被潮气、霉气还有绝望的气息围裹着。
有很小的沙粒,从眼前,簌簌落下。
再然后,突然地,有人从洞顶直翻下来,从她眼前极速掠过,然后一声闷响,重重摔落在洞底。
洞里亮起来,她低头,看到血泊中趴着的那人,她认识那装扮,还有掀起的上衣处,插在后腰里的那把匕首。
她哭起来,眼泪越流越多,嘶哑着嗓子叫他:“罗韧?”
……
哭着哭着,就醒了。
睁开眼睛,屋里黑漆漆的,摸了手机来看,距离睡下,并没有多久,她只是在很短的时间里,做了一个噩梦罢了。
这梦那么逼真,让她对床心生恐惧,伸手去摸面颊,真是湿的。
木代翻身下床,脚在地面摸索了一阵,没找到鞋,索性赤脚,足心触到冰凉的地面,凉意顺着涌泉穴慢慢上行。
她走到窗边,伸手推开。
从这里,可以看到罗韧的房间,在那个黑暗围裹的方向,亮着灯。
他也还没睡。
下意识的,木代两手合起,低下头,并起的指尖触到额头。
心里默念:只是噩梦,只是个梦罢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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