电脑已经黑了屏,随意点触,屏幕又亮起来。
七张照片,一字排开,差别显而易见。
罗韧站着不动,很久之后,才转身去看那个鱼缸。
这样的变化,有什么意味吗。
他沉吟着在单人沙发上坐下来。
沙发的位置低,抬头看,像是仰视那只凤凰了,隔着缸水,可以隐约见到墙上模糊的地图。
地图?
罗韧的心里微微一动。
为了佐证,他找了支镭射笔,去到鱼缸后头,打开镭射线,变换了几次角度之后,选定了方位。
镭射线不偏不倚,贴合着那只凤凰微微扬起的尖喙延伸开去,在地图上打下一个亮点。
原本,是需要到地图那里确认方位的。
但是现在不用了,因为打下亮点的那个地方,摁着根摁钉,为了跟找到凶简处插的红色摁钉做区别,他当时,特意选了根蓝色的。
贵州,四寨。
为了确认,罗韧把鱼缸挪了个角度,挪动的时候,缸水左右晃漾,待到完全静止,用镭射笔从凤凰的尖喙再试,还是同样的位置。
也就是说,不管把鱼缸放置在哪个位置,高或者低,左或者右,凤凰尖喙所指的,只有一个方向。
罗韧在微信群里发了条信息。
——最近,关于凶简,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或者不对的?
炎红砂第一个回:“没。”
紧接着是曹严华和一万三,都没有。
木代没有回,罗韧先还以为炎红砂的回复同时代表了她的,正沉吟间,她的电话打过来了。
背景音有点杂,可以想象到是在高速大巴上,他听到木代说:“你等一下,车子后头空,我去后面的座位给你打。”
她选了最后排靠窗的位置坐下,把昨晚的事说了一遍。
“那时候我开灯看了,但是没什么反常的,就没往心里去。还以为是自己睡的迷迷糊糊,感觉上出了偏差。”
罗韧问她:“大致是个什么形状,说的出来吗?”
这对木代来说有点难度,她不是一万三,对这种线条或者形状的敏感度很低。
罗韧说:“不用急,咱们慢慢来,你先闭上眼睛。”
大巴有点晃,木代慢慢闭上眼睛,右手试探着伸出去,触到了前座的椅背。
她努力试图还原前一个晚上的感觉。
罗韧引导她:“大致是个什么形状?”
“好像是个人。但是不知道是男是女。”
“古代人还是现代人?”
说不确切,毕竟穿的不是长袍大袖,姑且算……现代?
罗韧想了一下:“那个人的手,是什么动作,胳膊是张开的,还是并在一处的,或者只是自然下垂的?”
木代仔细去回忆,有些迟疑:“一只手是下垂的,但是手里好像拿着长的什么东西,另一只胳膊,胳膊上挎着什么……”
挎着什么呢,昨儿个晚上,她想了好久,只觉得是个圆不溜秋的……
电光火石间,她忽然反应过来了:“挎着个篮子。”
篮子?
罗韧脱口问了句:“那另一只手上,你说的长的东西,是不是扫帚形状?”
扫帚?
是的,帚身长长的,末端像个三角,是扫帚。
木代有些奇怪:“你怎么知道?”
罗韧也奇怪:自己为什么一下子就说出是个扫帚来了呢。
脑子里有什么画面,渐渐清晰。
那是个年轻的农家女子形象,系围裙,戴蓝印花布的头巾,右手握一把扫帚,左手挎了个篮子,胳膊上还吊了个包袱。
那是在……奁艳看到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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