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如果真的拿接收器来作比,她跟这女人离的越近,受到凶简的影响就越强,离的越远或者琥珀被摘掉,受的影响就会小。”
罗韧有疑惑:“那么你和我,手上都曾经沾过琥珀,也没见有影响啊。”
木代想了想:“两个可能,第一是我们身上沾的琥珀太少,第二是……野人跟那个女人,有亲缘关系,但我们没有。”
炎红砂觉得有道理:“一直以来,凶简附身都只是控制一个人的,如果它有这种余力能影响到其它的人,那么这些另外的人,跟被附身的人之间,应该是有很亲密的关系。”
好吧,姑且这么认为吧,罗韧看向那块悬浮在火中的凶简:“不管怎么说,总算要合二为一了。抽火吧,火消尽了之后,把那块也装进来,然后去找一万三,找到了就撤。”
这话忽然提醒了炎红砂,她看了一眼地上的尸首,犹豫着说了句:“野人要是知道,她的母亲死了……”
木代没吭声,她心底深处,实在是有些同情这个女人的,但是没想到,她的最后一线呼吸,居然是自己掐断的。
罗韧说:“那就别让野人知道了。”
周遭有片刻的沉默,过了会,炎红砂结结巴巴地问了句:“你的意思是……”
“埋了吧。”
炎红砂抬头看罗韧,他已经走出去了,停在火堆边上,只留给他们一个沉默的背影。
曹严华心头麻麻的,也不知道是向木代,还是向炎红砂说:“就这样埋了,这样……不好吧?”
如果,撇掉她可怕的外观和诡异的举止,她其实,也只是个横遭不幸的女人,有一个异于常人的野人女儿。
现在,要把她无声无息的埋掉,甚至不能让野人知道。
炎红砂看曹严华:“埋了不好,那怎么样才好呢?”
是啊,怎么样才好呢,敲锣打鼓地告诉野人知道,让野人发狂,对他们穷追猛打?
曹严华觉得有点茫然,顿了顿,炎红砂起来,提了马刀,在地上闷头挖坑,曹严华看了一会,也拾起边上的一把,帮着她一起挖。
全程没人说话,刚才对付野人的时候,都没有这么士气低落。
罗韧用矿泉水瓶子比了一下,觉得凶简大概放不进来,想了想取出背包里的折叠水袋,吩咐木代看好火堆,自己出去找水。
曹严华循声向着洞外看了一眼,神色复杂,顿了顿叫炎红砂。
“红砂妹妹?”
炎红砂头也不抬:“嗯?”
“你觉不觉得……”
他说了一半没说下去,嘟嚷了一句:“挖吧。”
总觉得罗韧有些太冷酷了,只是淡淡的一句“埋了吧”,连大的情绪波动都没有。
罗韧回来的时候,坑也快挖好了,曹严华和炎红砂把那个女人抬放进去。
土盖上了,罗韧过来问木代:“没事吧?”
木代低头看自己的手:“总觉得自己像杀了人一样。”
罗韧说:“第一,她早就已经死了;第二,虽然你还想不起当时的情形,但是如果不是她要杀你,你应该也不会起杀意,正当防卫,没什么好歉疚。”
也许吧。
炎红砂和曹严华两个在踩土了,罗韧抽火装好凶简之后,他们把燃的七零八落的火堆踢挪到埋尸的地方,盖住那片挖过的痕迹。
木代心里沉沉的,像堵了块石头,拎着火把向外走,走了几步才反应过来走错方向了,又转身向外。
转身的刹那,忽然看到什么,僵了一下,将火把照向洞里。
是之前她胡乱搁回去的娃娃,小的趴着,大的斜靠在小的身上,锯齿状的眼睛,森森然的,像在看着她。
木代不觉打了个寒噤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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