怎么了?刚刚,水溅到她的刹那,她的眼前,似乎出现了什么图景。
不止是图景,似乎身处的环境都变了。
木代盯着水盆看,晃摇的余势未消,里头的水还在轻轻漾着,她咬了下嘴唇,顿了顿迟疑地把手伸进水中。
罗韧第一反应是阻止,转念一想,凶简是不会附他们几个人的身的。
果然,木代眼睛轻阖,指尖触到水面的刹那,整个身子都似乎颤了一下,另一只手拉他:“罗韧。”
罗韧会意,看了炎红砂他们几个一眼,点点头,也把手伸了过去。
炎红砂和一万三他们你看看我,我看看你,陆续的,也照做了。
形容不出那种感觉。
木代手指接触到水面的刹那,周身的场景忽然都变了,青天、丽阳、徐徐的风,但不全,像是一块突兀的场景。
直到罗韧他们都照着做,这场景才拼图般严丝合缝,非但能看到,还能听到、闻到。
木代睁开眼睛看,罗韧他们都在,几个人,不知所措的,站在一块青草地上,身边有路人经过,穿着短打的马褂,光着前半个青脑壳,脑后结着大辫子。
清朝吗?但他们像是透明的,那些过路的行人,似乎都看不到他们。
边上的私塾里,传来朗朗的读书声,透过半开的窗棱,看到里头的半大书生,脑后都垂着辫子,捧着书卷,摇头晃脑。
“天地玄黄,宇宙洪荒,日月盈昃,晨宿列张……”
前头的案桌上,坐了个带眼镜的老夫子,镜梁架在鼻头上,手里持一把戒尺,但凡觉得学生读的没生气,就啪的一声往桌子上敲一下,于是那参差的读书声,便忽的响亮起来。
什么意思?木代茫然。
就在这个时候,私塾里走出来一个姑娘,鹅蛋脸,剪水双瞳,油光发亮的大辫子,穿葱绿色琵琶对襟的褂子,袖口和下摆都用黑布滚着边,端了个大食盆,木勺在里头搅着,走到院子中央的青草地上,木勺子在食盆边上敲了三下。
叮铃咣当的声音,一只脖子上挂环的土狗小跑着从灌木丛里出来,三两步窜到食盆边,低着头在盆里稀里哗啦一气,那姑娘咯咯笑着,伸手摸了摸狗的脑袋。
那狗抬起头,眼睛却是死死盯着木代的。
木代骇叫一声,身周的景象迅速撤去,再一定神,是在旅馆房间,罗韧他们都在,脸色都不是很好看。
木代心头余悸未消,迟疑着问了句:“你们都看到了?”
应该是都看到了,曹严华后背有点发凉,低声嘟嚷了句:“又是一只狗,怎么绕来绕去,都绕不开那只狗呢?”
静默中,炎红砂忽然颤抖着叫了声:“罗韧。”
每个人都看她,这才发现,炎红砂的神色很是异常,脸色苍白不说,连额头上都渗满了汗。
“这个女人我见过的。”
见过的?罗韧心头一凛:“什么时候?”
“在五珠村的时候,我做过一个梦,梦里,本来是火化我叔叔的遗体的,但是闭路电视的图像上,炉口里,出现了一个被烧的女人。”
她声音有点发抖。
“就是那个女人,跟我刚刚,在私塾里看到的那个喂狗的女人,一模一样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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