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从前,是个五音不全,曲谱的大字不识一个的主儿。我不像我的姐姐那样,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大家闺秀。
指尖抚上曲谱内页,泛黄的纸张令我想起姐姐弹琴的样子来,水榭风来,琴音泻落,宛若银虹入海,潮起星流。
冷雨还未停,倾归抱着一把琵琶迟疑着走过来,慢吞吞说:“主子,您现在有孕在身,想来大司乐也不会让您报宴会表演……况且,惠妃……”
我知道她在担心什么,笑道:“弹曲不必跳舞,不是什么大动干戈的事情,没事的。到时候多喝几碗安胎药也就是了。”
倾归撅着嘴立在一边,我拿着琵琶,试着拨了一下,一个清脆的音响起,我觉得不错,因而一笑,倾归看着我又扑哧笑出来:“主子,您笑得就像小孩子得了新鲜玩具一样。”
“谁是小孩子嘛……”
但我心里还是暗暗高兴的。
过了今年八月十一,我便二十岁了。
二十年,原来这样快。
……
我这些日子一直在练琵琶,并且构思着如何演得别出心裁,当我说起敦煌壁画曾有天国舞伎表演反弹琵琶时,倾归她们仨全瞪大眼睛不敢相信地看着我:“主子,反弹琵琶?”
“主子,……这得功底多深厚……距离陛下诞辰宴只有几个月了,只怕……”
我蹙眉道:“哪怕一线机会也要试试。我意已决,明日咱们便着手准备吧。……这些日子,也许会很辛苦。”
而且冷宫清苦日子让我容色大不如前,我思来想去,一定要将容貌啊气质啊魅力什么的补回来。
一个美人,当然要脸蛋好看,身材匀称,最好再散发些香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