深仇大恨得报,全城同庆。
等到拎着各色年货回到家中,恰好又收到一封谢迟的信。
“会不会是将军要回来了?”在北境留得久了,银翘也渐渐地改了口,不再像当年那样称一句谢太傅,她兴致勃勃地掐指算着,“说不准还能赶上除夕过年呢。”
除夕是该团聚的日子,再加上自家姑娘与将军已然分别这么久,银翘便不免多了些期待。
傅瑶解了斗篷,尚未拆开去看那信,就先否了银翘这一猜测:“不会那么快的。”
她说这话时脸上还带着笑意,并不见失落。
银翘收拾着年货,不解地问道:“姑娘怎么知道?”
“兔子急了还会咬人呢,何况北狄那群虎狼之辈?死到临头,不会束手就擒,反而会有反扑,可不是汗王一死就算完事这么简单。更何况到如今,汗王的那些个儿子应该也争出个胜负来了,新王为了树立威信,八成会想要打一场胜仗来稳定人心……”傅瑶条分缕析着,又慢条斯理地拆着那信,“在这种关头,他身为主将,没有擅离职守的理由,也不会这么做。”
毕竟谁也承受不起那个“万一”,她知道轻重缓急,谢迟又岂会不懂?
银翘听得云里雾里,挠了挠头:“我是一听这些就头大的。”
“我从前也不懂,毕竟没怎么关心过,”傅瑶大略扫了眼那信,放到一旁,倒了杯热茶来,“可这两个月替他整理手稿,倒是多少明白了些路数。”
早前傅瑶曾经试着同谢迟提过,问他要不要将这几年来在北境的战事心得写下来?谢迟只说可以一试,她便没再多问过。
这次分别之后,谢迟除了会让人送家书和礼物过来,还会顺道让人将自己的手稿捎过来,请傅瑶代为整理。
傅瑶对这种事驾轻就熟,看得多了,连带着对北狄都更为了解了些。
她并没猜错,谢迟除夕的确是赶不及回来的。
在这信上,谢迟寥寥几句讲了现状,又稍显歉疚地提了自己不能陪她过年节的事情,承诺会尽快扫清障碍。
傅瑶在早就写好的回信上添了几句,言说自己一切都好,让他不必担忧,只管按部就班地来就是。而后连带着自己亲手做的糕点,让人给谢迟带了回去。
这还是她头一回在北境过年,风俗习惯也有南边不同。
有虞寄柳这么个爱折腾的人在,一大早就开始准备各种花样,倒也不会显得寂寥。
除夕傍晚,众人都聚在傅瑶家中包饺子,等到饺子都开始下锅,外间却传来敲门声。兴安去开门看了眼,领了位谢迟身边的亲兵进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