番外|姜从宁(完结)

范飞白被她问得哭笑不得,但还是恳切道:“自然。”

打从知道姜从宁开始,范飞白就打定了主意,一定要让孩子无忧无虑地长大,不要经受他与从宁少时尝过的苦。

他早点年风流浪荡,但有了牵挂之后,便只想好好地过日子。所以范飞白压根没有想过纳妾,在他看来,一个家这样就很好,没必要弄些乱七八糟的人来,将家宅搅得乌烟瘴气。

相处的这半年,姜从宁不似最初那般提防,偶尔会提起这些年来的事情。

她并不是那种喜欢抱怨、诉苦的人,就算是提起那些,也不会去顾影自怜,反而平淡得很,就像这些事情与自己无关似的,但范飞白听着却觉得分外窝心。

两人少时的境况相仿,对此也就更能感同身受。

他知道从前的事情是改变不了,如今能做的,就是对从宁更好些,也能弥补自己的遗憾。

最初,范飞白不再往红袖阁去时,被回绝的朋友大都是不以为然,说他迟早会有改变主意的那一日。毕竟就算是天仙似的美人,朝夕相对也难免会厌烦。

故而,他们还曾开了个赌注,压范飞白什么时候改主意。

范飞白知道后也没恼,甚至还凑个热闹,将自己最心爱的那砚台当了赌注,压的是“一辈子”。

夏末秋初,便到了临产期。

姜从宁已经做足了准备,不慌不忙的,该吃吃该睡睡。倒是范飞白肉眼可见地紧张起来,一件事能反复确认上好多遍,犹嫌不足,就算是处理朝中大事时,都不见得有这么上心。

明绣私下调侃,说这叫“关心则乱”,足见的确是爱极了。姜从宁笑而不语,心中却明白,范飞白应当是想起了自己的母亲。

先夫人当年怀第二个孩子的时候积郁成疾,临产前跟安平侯争吵动了胎气,再加上胎位不正,致使最后一尸两命。其实范飞白那时年纪尚小,压根不明白究竟是什么情况,还是后来年纪渐长后“经人提醒”方才了解的。

范飞白也知道提醒自己的人未必就是好意,甚至可能是柳姨娘的手笔,盼着父子之间决裂。但当年之事并没冤枉安平侯,若不是他毫无底线地宠爱柳姨娘,也不至于到那等地步。

他记恨亲爹,也并不愿意虚与委蛇去争什么世子之位,将厌恶明明白白地写在了脸上。

姜从宁从前还不大明白他为何如此,及至知晓当年实情,意难平许久,对老侯爷和柳氏一脉彻底没了好脸色。

也没什么可顾忌的。毕竟范飞白能有今日,靠的全然是自己的本事。

谢迟开春离京赶赴北境前,将手上的事务悉数做好了安排,对范飞白更是委以重任,皇上亦是信赖有加。

安平侯对另外两个儿子倒是自小悉心教养,奈何天资有限,也就是不上不下罢了。他就是再怎么有心偏袒,也不可能越过范飞白这个嫡长子,将爵位传给庶子。

毕竟想也知道,请立庶子为世子的折子递上去,皇上压根不会批复。

姜从宁压根没什么顾忌,偶尔有小麻烦,也能轻而易举地解决,在侯府的日子过得比想象之中好了百倍。

临盆这日,恰是范飞白休沐。她才一皱眉,范飞白立时问道:“是哪里不舒服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