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是不是把我的东西偷偷扔掉了?”
穿着高中校服的陆岁京闻言顿住,站在原地略显无措地望向容念。
他英俊的长相介于青涩和成熟之间,气质已经显露了锋芒,是走在路边会被许多女孩子偷看的类型。
投过来的眼神摆明了不会配合审问,这让容念不由地咬了咬牙。
明明捡回来的时候又乖又可爱,活脱脱一个贴心小棉袄,这十多年里到底哪儿出了错呢?
陆岁京个子越来越高,直到比自己还高小半个头,与此同时脾气越来越古怪,时不时教自己捉摸不透。
容念不禁纠结,难道他带崽带翻车了吗?
算了,可能是青春期到了就爱让哥哥头疼吧,他没有深想。
陆岁京嘴硬:“你的什么东西?我不知道。”
容念道:“我听说下午有人往我课桌里塞了封情书,为什么我翻了半天没发现呢?”
陆岁京眼神暗了暗,语气散漫地接茬:“是吗?谁想当我嫂子?”
容念冷着一张清丽的脸,吓唬道:“谁会当你嫂子这事说不准,但你今晚小心点自己的脑袋,明早可能不在脖子上。”
他总以明媚烂漫的形象示人,嘴巴甜,学习好,长得又漂亮,在学校里很讨大家喜欢。
但在陆岁京面前,他懒得做任何掩盖,往往是这副张牙舞爪的样子。
陆岁京笑了一声:“就你那种睡相,躺你边上我每天都挺小心的。”
容念边走边剥糖,动作利落地将小糖粒丢嘴里嚼碎:“我看你一天天的睡得很香啊?我往床边挪,你还会黏过来。”
陆岁京听完一愣,还没等他狡辩些什么,便被街头的女孩打断话题。
“今天七夕节,哥哥给男朋友买束花吧。”孩子没有眼力见,不仅没察觉他们在吵架,还以为两个人是同性情侣。
她尝试推销:“这些花能开很久的,剩下最后一捧了。”
容念纳闷这都什么跟什么,再发现自己光顾着算账,下意识和陆岁京靠得太近。
走大街上确实容易被误会关系,于是他悄无声息地往外挪了几步。
“哪来的男友啊,这儿只有债主。”容念拒绝掏钱买花,不忘气鼓鼓揪陆岁京的错处:“欠了他的才会这么被他搅合桃花运。”
他径直朝福利院走,陆岁京在和孩子说话,过了会追上来,手上居然捧了那束花。
“欸,你哪来的私房钱?”容念疑惑。
陆岁京道:“用望远镜换的。”
之前他参加物理竞赛拿了金牌,主办方额外送了一副单筒望远镜,价格在市场上不便宜。
他有时候借此漫无目的地看天空,更多时候会倚着福利院泛白的水泥窗台,用它望向门口的漂亮少年。
小女孩对这个新奇的东西很有兴趣,爽快地答应了交易,做完最后一笔生意后活蹦乱跳地收工。
陆岁京把花递过去:“就当是我做错事的惩罚吧,和你道歉。”
他长大后难得这么示弱,凌厉和锋芒收敛得一干二净。
容念不客气地接过花:“但我怎么没见你有一点歉意?满脸都写着下次还敢。”
少年喜欢这类鲜嫩欲滴生机勃勃的东西,凑近花瓣轻轻地嗅了嗅,满意地舒展了眉眼,再瞥向了身旁的人。
他道:“不对,现在有一点了……”
七夕节正值暑假,撞上学校安排的每周补课,放学时天色已经全黑。
这条老路坑坑洼洼,灯也没有亮几盏,在昏暗的光线下,容念注意到陆岁京的耳尖有点泛红。
陆岁京顺着容念的视线摸了摸自己的耳尖,淡淡承认:“是啊,我真羞愧。”
·
“容念疯了吧?”有人低声感叹。
“我最近在看玄学节目,有一种玩意叫做夺舍,他这样就很像被夺舍……”
容念的皮囊之下并没有换个灵魂,和不科学现象沾边的是他重生了。
上辈子自己被资助后束手束脚,每次方悦秋给他零花钱他也不好意思花。
今时不同往日,他不仅忽视窦洋的作天作地,让管家帮忙准备开学用品,还拜托司机接送自己去同学的生日会。
容念拿出自己准备的礼物,顺带解释这是刷了方悦秋给的副卡,让同学不要有心理负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