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啊这——”
顾文越整个人都差点被他炸清醒,如被踩中尾巴的猫儿般浑身都几乎炸毛。
顾晋诚解释:“致远集团旗下没有直接控股的娱乐传媒公司,但有多家影视公司的少许股份。”
“我找朋友处理即可,你不用担心,会安排好。”
我不用担心?
大哥,你这样我才最担心好么!
顾文越这下是真醒了,睡意毫无,挠了挠蓬松的黑发:“那个,我跟经纪公司挺好。他们不是也在给我各种活儿?”
顾晋诚转而问:“之前,我记得听你说过,想拍电影?那我让朋……”
顾文越赶忙推他胳膊,绕到他背后把人往前推,口不对心地找借口:“大哥,我现在参加的综艺挺好,不会特别忙。”
“如果真的去拍电影,就没法住家里,跟父亲和你还有小堂弟一起吃饭。”
“你也知道,我没有别的家人了……”
虚情也好,假意也罢。
顾文越的这一两句话倒是说的很入情入理。
顾晋诚被他推着走,此时也停步,侧过脸看看他:“以后顾家就是你自己家。”
“嗯,我知道。你们对我好。”
顾文越继续推他走,一心想把这尊大佛送远点,“我哪天若是需要你帮忙,我一定找你。最近这段时间不用操心我的事情了。”
“大哥,你也忙一天了,快去休息吧!啊!”
说完,刚好把人送到走廊拐角。
顾文越扭头就往房间跑,一溜烟就蹿进房门里,轻轻按上门。
落锁!
顾晋诚回身看他,皱起浓眉,凤眸中略带些难以察觉的烦躁
——不想和顾家产生联系?
-
顾文越一觉睡到第二天早上七点半。
是被小女佣崔英唤醒的,否则他还能继续睡到中午去。
一下子没能立刻醒,顾文越在洗手间走动时不小心磕在墙壁,额角立刻就肿了。
疼得生理泪水往外冒。
崔英见到二少爷时,注意到他额角的情况,连忙问:“二少爷,您没事吧?”
顾文越摇摇头,他起床气很重,不想对小崔英发作,想着一会儿多吃点,可惜要去做体检,得空腹。
难受,想哭。
走到楼梯口,正巧遇到顾晋诚往下来,依旧是扣子系得一丝不苟的白衬衣搭配修身的西装马甲,臂弯间挽着西装,冷峻高拔的身姿透着一股凡人难以企及的疏离感。
顾文越仰眸,有些泛红的眼眶配上额角开始泛红的伤势,表情实在是可怜委屈。
他一张嘴,整个泄露自己的哀怨委屈心情:“大哥……”
顾晋诚人生头一回听人跟自己“撒娇”,往下踏步走上前,扶住他的手臂:“额头怎么了?”
他浓眉皱起,凤眸冷冷地看向后面跟着的小女佣,沉声呵斥:“怎么照顾二少爷的?”
“啊,不是小崔英的缘故。”
顾文越吓一激灵,连忙推他下楼,手掌撑在他后肩,一边走一边诉说起怎么碰伤的,末了长长叹气,“可能是睡太久,有点晕头。”
都怪要去体检!
否则打死他都绝对不会在这个点起床。
顾晋诚被他撑着肩膀,也不敢走太快,吩咐小女佣去准备冰袋冷敷用。
顾文越一听就缩脖子:“冰袋啊?不用了吧。”
大秋天,多么冷。
顾晋诚反过来扶着他下楼:“要用,你不是还有工作?这样怎么上镜?”
顾文越:……是吗?我有上镜的工作?我怎么不知道?
——哦,都怪自己努力塑造的“娱乐圈打工人”形象过于深入大哥的内心了。
他只能硬着头皮往下走。
张管家已经安排好用车,顾晋诚取过冰袋就扶着顾文越上车。
张管家远远地瞧着见,大少爷亲自护送二少爷进车里,更抬起手掌护在他头上,真是关怀备至,兄友弟恭。
顾文越扣上安全带,见顾晋诚上车后拿着包裹着白毛巾的冰袋要往自己额头上按,他吓得往后缩:“大哥,我自己来自己来。”
顾晋诚已经看出他的性子,自己来肯定就是装腔作势,一定不会认真敷。
他沉下声,严肃地说:“过来点,我给你敷。”
顾文越委屈,桃花眼里满是酸楚:“大哥……”
他现在知道为什么小堂弟见了大哥就跟老鼠见猫儿一样,估计也是这么被对待过。
顾晋诚侧过身,靠近他一些,一手按住他的肩膀,一手拿着包裹过的冰袋靠近他的额角。
他皮肤白,红肿的位置像是雪地里的红梅,十分打眼。
“嘶……”
顾文越感受到冰袋的冷气,吓得抓住顾晋诚的胳膊。
顾晋诚低眸,撇过他修长的秀手,低沉语气中带着一丝戏谑:“还没碰到呢。”
顾文越才不管,嘀咕道:“这寒气逼人,没碰到也疼。”
“啊呀!”
“好疼啊!”
话都没让他说完,顾晋诚就按上去了。
顾文越的桃花眼头一回瞪人,黑白分明的眼眸中带着一股嗔怪意味。
“我本来都不疼了,你这么一按我才疼。”
顾晋诚知道轻重,一点都没用力,而且包着毛巾,但顺着他的话说:“嗯,都是我不好。那你忍一忍。”
车子徐徐开上半山豪宅区的主干道。
深秋的八点,阳光温柔地照进车内,为顾文越矜贵英俊的脸庞染上些许淡金的色调,细腻的肌肤白皙得异于常人,偏偏一双桃花眼翩跹得过分。
顾晋诚意识到两人的姿势过于接近,他轻咽下喉结,低声道:“自己按着,别松开。”
“哦。”顾文越都已经被冰得麻木,压根无所谓是否松开。
他靠在车椅上,一只胳膊举着,打了个哈欠,有气无力地半眯着眼要睡不睡。
顾晋诚靠得很近,凤眸眼尾稍稍瞧他:“困吗?靠着我眯会儿?”
“哦。”顾文越想都没想,脑袋往他宽阔的肩头耷拉,直直地靠上去,还蹭了蹭,寻个合适角度。
——真舒服。
顾晋诚的右手看似随意地落在腿上,拇指和食指指腹重重地碾过,来回地摩挲。
——似乎残留着他肩膀的温度,很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