刺骨的冰封中,尽管一动不能动,庾庆还在继续施法抗寒。
只要是个正常人,就没谁愿意轻易放弃自己的生命。
绝望也在所难免,他的思绪放下了恩怨,回到了玲珑观,那里山好水好,青山蔼蔼。
还小的他坐在窗台书案前,小短腿晃荡,手里拿着毛笔练字,眼睛却不时偷看外面树上的松鼠,两只松鼠追逐,时而跳到屋顶,时而又跳回树上。
自己采的野果可能就是那两个家伙偷的,他当时的脑子里在琢磨回头怎么才能抓住那两只松鼠。
那时,师父还在,一手捋须,一手拿着打屁股的戒尺,外面的阳光正好。
阳光很温暖,他有时会盯着太阳看,张开手掌挡在眼前,从指缝里看,有点刺眼。
忽又感觉不是刺眼,而是刺痛。
来自左手的炙痛感将他拉回了神,痛的他下意识想缩手。
这下意识的一缩手,顿时把他自己给惊着了,那只感觉到炙痛的手掌居然能动了。
他看不到怎么回事,炙痛感还在,手掌动了动,划到了水,是滚烫的热水。
蒙蔽的双眼好像察觉到有红光,他瞬间意识到了什么,心中顿时大喜。
滚烫的温度越来越高,烫的他不得不运功抵御,否则那只手怕是要被煮熟了,一边要抵御冰冻的严寒,一边要抵御滚烫的热水,这叫一个酸爽。
滚荡的范围越来越广,先是手掌能动,后来是小臂,再后来是整条胳膊,接着又是半边身子。
半边身子失去了束缚后,他立刻将另半边身子给施法挣脱了出来,整个人置身在了温暖中。
他睁开双眼看向了散发温暖的火红光源,没错,是大头那家伙!
大头同样被冰封了,显然在自救!
只是,为什么大头已经化开了这么大的空间,他的手才感觉到了滚烫?
他意识到了,大头之前应该是有扔下他这个主人逃跑的,结果没来得及,也被冰封了。
这背主的小家伙,庾庆心里暗骂,但还是看的无比欢喜。
之前感觉这么深的海底,这么大的压力,大头怕是承受不住已经死了。
如今看来,自己真正是小看了大头。
想想也是,用锤子砸,也许能一锤子砸死大头,但这深海的压力还真未必能把大头给怎样。
原来的大头,大多时间都深藏在地底熔浆底下,承受的地底熔浆的压力恐怕也不轻,能在那种环境下生存下来,大头的身体构造应该就像是深海里的鱼一样,是能够承受海水深处的一定压力的。
大头发威了,在反抗这冰封,一身红光迸发出了强大热能,不断向上。
庾庆四处张望,看到了冰层中的两点荧石亮光,知道那就是跟他一起逃生的老七和老九的位置。
不消说,他立刻拔剑,将往上拱的大头给拨转定向,让其别老往上跑,只顾着自己脱身,先救人要紧,否则鬼知道老七和老九能坚持多长。
一点点靠近,终于先靠近了南竹,先把南竹的一只手给解脱了出来,顿见南竹那只手在滚烫的热水里张开五指又握紧,一阵乱弹跳,显然也被意外给刺激到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