试想一下,要是首辅败北下台了,他了不起找个安静的地方去钓鱼,而自己家呢,只怕便要遭遇灭顶之灾。
所以,只能向前。
既然已经成了这辆战车之上的一个部件,那就要努力地让这辆战力平稳地向前,直至抵达目的地。
自己是这样,父亲又何尝不是这样呢!
听说父亲在云南,还挽起裤腿,卷起衣袖,亲自下田割草,耕田,亲自挑着一担担的米田共去肥地呢!
“男儿何不带吴钩,收取关山五十州。请君暂上凌烟阁,若个书生万户候!”张任笑道:“这是首辅题赠给我的诗呢!听说我可是第一个获得这样的殊荣的。母亲,且看儿子马上封候,也为您博一个皓命出来。”
“我不要什么皓命,我只要我的儿子好好的!”摩挲着张任的头顶,张鲁氏垂泪道。
“母亲,值此乱世,什么事情又是由得我们的呢?”张任轻声道:“我们只不过是这汹涌波涛之中的一叶小舟,想要凭自己的力气独善其身是万万不可能的,只能依附上一条大船,才能保得平安。现在我们已经上了船,就容不得有一丝一毫的悔意了。任何的犹豫与后悔都会让我们万劫不复。”
张鲁氏虽然是妇人,但官宦人家的妇人,比起平常人家的女人,自然是更深刻的懂得很多普通的事情背后所隐藏的深意。
虽然心中万分不愿,却也知道,这根本不是她能够作主扭转的。
“我儿这一次既然回来了,那就订上一门亲事再走!”张鲁氏道:“前两个月,听说你载誉归来,登门来提亲的人,可是络绎不绝,其中也不乏名门世家,亦有许多高门大户,以前母亲只觉得这些人高攀不起,这些家庭的女儿娶进门来,不见得便是福气,不过如今年了我儿这累累伤痕,反而觉得配她们是绰绰有余了。明日我便把这些家一一细细讲与你听,任由我儿选择一个顺眼的!”
张任却是断然地摇了摇头。
“母亲,有一件事,我正要禀告于您!”
“什么事?”
“儿子没得父母允准,已经答应了别人提亲了!”张任道。
“啊?”张鲁氏愕然,半晌才道:“既然是我儿看中的,那必然是极好的,不知是那一家的姑娘?说与母亲听,母亲也好请人上门说合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