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鉴之是个行动派,很快就在床边铺了个地铺,有地暖夜里也不用担心着凉。
在大床上躺下,戚白舒服得想倒头就睡,可这是江鉴之的床,连床带枕头,好像都沾有主人的味道。
一股叫不上名字的冷香,很浅淡,但又无法忽略。
今天发生的这一切跟打仗似的,现在躺在江鉴之的床上,戚白在柔软的被子里裹着,感觉身和心都像是泡在浸了雾气云里——
轻飘飘,软乎乎,给人一种不真实感。
他的身体很疲惫,想立马闭眼跟周公约会,可他的精神却亢奋,发生的事像幻灯片似的,一幕幕在他脑海里播放:
一会儿是说戚家欠她的薄英英,一会儿是满脸怒容的戚瑞山,再接着是在车边冲他微笑招手的江父江母,还有热腾腾的饺子……
到最后,所有的一切都变成网吧内,按住他手的江鉴之。
在等江鉴之的那几个小时,戚白也想过江鉴之会不会不来,会不会只是随口一说,只有他当真了。
毕竟他们非亲非故,江鉴之凭什么为自己做到这个份上呢?
因此在背景嘈杂网吧抬头看到江鉴之时,戚白不自觉屏住了呼吸。
好似呼吸声大了,江鉴之就被他吹走了……
戚白抱着被子翻了个身。
江鉴之向来浅眠,更何况如今房间还多了一个人,床上床下隔这么近,安静黑暗的房间内,他闭上眼不用刻意听,都能听见对方清浅的呼吸声。
因此戚白一翻身,江鉴之就睁开了眼。
“睡不着?”
戚白没想到江鉴之还醒着,过了好一会儿,才低声开口:
“你不也没睡。”
江鉴之望着天花板,低低地‘嗯’了一声。
戚白:“……”
遇到个没下文的闷葫芦,戚白撇了一下嘴,趴在枕头上看着江鉴之的方向:
“……你怎么不问我发生了什么?”
关了灯拉上窗帘,房间里其实看不清什么,戚白视力不错,但此时也只能隐约看见地上的模糊轮廓。
江鉴之声音很轻地问:“你想说吗?”
戚白闻言又翻了个身,懒懒开口:“好像又没什么好说的。”
江鉴之:“那就不说。”
戚白:“……?”
以前有人没眼色追问他家里的事,戚白一个字都不想说,可如今江鉴之一句话不问,却莫名让他抓耳挠心。
戚白一边思考自己是不是犯贱,一边禁不住问:“江鉴之,你就没有好奇心的吗?”
认识这么久,戚白很少连名带姓的叫江鉴之,基本都是叫江先生,可他今天叫了两次。
江鉴之:“等你哪天想说了,我自然就知道了。”
理是这个理,但戚白还是怀疑江鉴之没有好奇心。
戚白佩服:“不愧是你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