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再也不点了。”翟蓝说。
“就是。”游真补充,“还不如我给你煮面条。”
游老板到了新环境没表现出任何不适应,巡查一圈后选择靠近餐厅的角落作为据点,趴下就不起来了。翟蓝觉得可能是那儿和空调距离刚好,能吹到风,又不至于时间久了有点冷,小动物在生存之道上的嗅觉从未失灵。
于是以据点为圆心,照着游老板的习惯安置猫砂盆,放吃的。游真好一阵忙碌,总算告一段落后,他站起身,却没看见翟蓝。
“翟蓝?”游真喊他,“去哪儿了?”
声音从卧室传来,游真走过去,见衣柜门大开,翟蓝正艰难地把塞在最上方的防尘袋取出。他帮忙接着,没立刻拿下来。
“你拿这个干什么?”游真有点好笑地问,“这是冬天的被子吧?”
翟蓝摇头:“春秋的,是羽绒被但没那么厚……”
之前他在游真家里住,虽然那时关系和现在不一样但游真是给他准备了房间的。翟蓝想了一顿饭的时间,最后决定无论如何,先布置好地方再把选择权交给游真。
没想到防尘袋塞得太里面,衣柜又高,一时半会儿没拿出来还被游真发现了。
游真掂了掂重量,明白了一些:“给我准备床?”
“嗯。”翟蓝执着地往下拽。
然后拽不动。
游真说:“你床上不是还有一条毯子吗?”
翟蓝没想到他会直接暗示两个人可以睡一起,动作愣在原处,好一会儿才放开抓着防尘袋的手。表情也怔忪着,他正要问,游真反而先一步地开了口。
“还有个房间是你爸爸的。”游真看了眼主卧的方向,“所以我还是就在这儿睡吧?”
从进入翟蓝家开始,游真就发现了。不算高的楼层,两居室,书房只摆了一张书桌和柜子,连接阳台,面积也不算大所以并没有安排客房。翟蓝的卧室门口贴了樱木花道海报,布置得温馨又青春。
而剩下那个房间一直关着门,连开空调也不透气。
那时,他猜这应该是翟蓝父亲生前住的,和电视柜上那个相框一样,是翟蓝对故去父亲怀念的一部分。
游真不知现在里面是什么样,可自认不应该去破坏翟蓝保持至今的纪念馆。
“……好啊。”翟蓝神情微微释然,“那,那我先洗澡?”
托着防尘袋的手往反方向用力,重新把它塞回原处。
游真后退两步,无比自然地在翟蓝的床边坐下。他拍了拍蓬松的夏日被子,低头研究片刻深蓝色条纹被套和床单。
浴室很快传来了水声,游真半躺在床边,抬起头,卧室灯是小飞机的形状。
搬入这间房子的时候翟蓝可能年纪也不大——这些他还没和翟蓝聊到——无论是几年前流行的学习桌款式,摆在书柜里的《三年高考五年模拟》和一堆来不及做就毕业的数学卷,电脑上某款高达贴纸……
都时刻提醒着他,男朋友有时的孩子气并不全因为性格。
和他相比,翟蓝确实还是“小孩”。
年轻,就意味着冲动,容易犯错,也容易留下遗憾。
每一段感情都存在分开的可能,当然能够走到最后是谁都想要的,如果非要分道扬镳,游真希望翟蓝未来回忆和自己在一起的日子不要后悔。
“难啊……”游真轻轻叹了口气。
半掩的门被推开,游真听见声响没回头,长腿一伸抵住衣柜把房间的通道拦着了。
翟蓝拿了一个吹风筒被拦住去路,小腿踢一踢游真:“让我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