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就是不知道该怎么办。”翟蓝丧气极了,“其实按道理我也不该对你说这些,衣锦夜行嘛,但憋着难受死了,我还不如不要——”
“别,翟蓝,你千万别不要。”游真忽地郑重起来,“你必须要。”
翟蓝:“……”
游真深深地看进他的眼睛:“爷爷奶奶生病了需要照顾那是之后才考虑的情况。你现在不能给其他人。挑明了说会有点残忍,但钱怎么来的?这些是叔叔、是爸爸留给你的,别人抢不走,更没资格替你安排。”
雨后天晴了,熹微的光照进游真的眼睛,琥珀色,温柔又坚硬。
游真仿佛把另一个他想过那些字句都说了出来,翟蓝眼皮不安地战栗,牙关发紧,他知道已经没办法再回去与姑姑一家当做无事发生地继续相处。
他像再一次同自己的曾经切割开。
回忆是美的,不代表未来就一定顺着它描绘的形状生长。
“……好的。”翟蓝最后说。
差点感冒,又总算把心中郁结一吐为快,翟蓝后知后觉不太舒服。游真就安排他去客房休息,没怎么住过人的房间,床单被套都是新的。
床板对翟蓝而言有点硬了,但疲倦加情绪大起大落他还是很快睡了过去。
翟蓝是被游真叫醒的,迷迷瞪瞪地坐起身,刚想问几点了,游真拉开遮光窗帘,一大片鲜艳色彩猝不及防撞入了翟蓝视线。
客房正对小区楼房的缺口,几乎毫无遮挡。
于是他见到了今年的第一个粉色黄昏。
夏日限定的粉天空将世界渲染得无比梦幻,偶尔一两缕橙光紫光,都是深深浅浅的同色调。雨后放晴,没有云层,整个城市仿佛都瞬间透亮,一扫前几天沉闷阴霾,明快又蓬勃,连风的形状都清晰可见。
“喏,你的衣服。”游真站在床头,“洗好,烘干,可以穿出门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