薛深气定神闲地笑了笑,似乎并不着急。
他转身往法庭外走。
季然问他:“薛律师,您去哪儿?”
薛深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个保温杯,还有一盒龙井茶,“找开水机泡茶,要喝吗?”
“薛律师,这个时候了你还有心情喝茶?你知不知道,我们起诉江子诚专利权侵权的起诉书副本还有一些初步的证据,江子诚都看到了。案子拖延几天开庭,一旦他毁灭证据,这官司我们打赢的希望就很渺茫了。”
薛深笑了笑:“你觉得,我们现在应该做什么?”
季然说:“当然是申请证据保全啊。”
证据保全,指的是在证据可能会被毁损、灭失或以后难以取得的情况下,通过申请,由法院对证据进行保护的一种民事诉讼的程序。
季然是做过法官的。
对法院的这些程序和工作,他是个懂王,比薛深还要懂。
“不用。”薛深摇摇头。
季然欲言又止。
碍于薛深是他上司,他不好过多地置喙或干预薛深的决定。
但是,看薛深的眼神里带了一抹不赞成。
薛深说:“最迟今天下午,江子诚得亲自带着律师到法院来,求着我们开庭。”
季然看着薛深,原本以为薛深是个重视律师职业、尊重法庭的人,会为了一场官司的输赢而露出着急、焦虑、烦躁的表情。
但。
没有。
薛深的脸上,除了淡然,就是一种万事皆在掌控中的自信。
他就像一只雄狮,慵懒地抬起厚重的爪子,漫不经心地拨弄着爪子下边的小老鼠。仿佛只要他想,下一秒,随时能把这老鼠捏死。
“薛律师,你打算怎么做?”
季然忍不住问薛深。
“你去问问法官助理和书记员,一会儿是不是要去给江子诚送传票,如果去的话,问问他们方不方便,用法院的车顺便捎带上我们,一起过去给江子诚送传票。”
这种案子。
江子诚在开庭前第一次收到传票后,未到庭的。
法院是需要再给江子诚再送一次传票的。
这,季然是知道的。
可是……
季然做了几年法官,又给薛深做了几个月的律师助理,他从未听说过,有哪个案子里当事人的律师,跟着去给对方当事人送传票的。
这是从未有过的事情。
几个法官听了都挺诧异的。
但是,这事儿也不违法,他们对薛深的印象还不错,觉得薛深是挺阳光帅气的一小伙子,就让他跟着了。
法院派了两辆法警专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