农妇虽然日子穷,穿得破旧,但是衣衫是整齐的。

可是,他找了二十多年的女孩,却浑身脏兮兮地躺在地下室里,衣不蔽体,身上的衣服裤子,甚至还是二十多年前她穿过的衣服。女孩傻兮兮地朝他笑着,口水沿着嘴角流下来,她却连擦一擦都不知道,只抱着怀里的一个孩子,痴痴地看着孩子的眼睛,一言不发。

那些画面在钱玮的脑海里,一遍一遍地盘旋着,踢都踢不出去。

钱玮觉得,他完全是在凭意志力撑着。

一直到参观完整个精神病院,钱玮都浑浑噩噩的。

薛深象征性地说了几句场面话后,钱玮几乎是落荒而逃,转身就走。

薛深怕他捅出什么篓子来,脚步飞快地跟上去。

从精神病院出来。

走到没人的地方,钱玮攥起拳头就朝薛深砸过去,眼眶都红了,“你为什么不让我救她,你为什么不让我救她?”

薛深没躲,也没动。

钱玮的拳头停在薛深的眼眶前,甚至不到一毫米的距离,差点杵瞎薛深的眼睛。

薛深神色淡漠地说:“钱警官,你是警察,不是江湖大侠。你要遵守的是法律,而不是江湖道义,冷静点儿。”

钱玮一把攥住薛深的领口,压低声音:“你明明看到了,那里面根本不是什么精神病院,不是什么疯人院,里面的……都是马上就要被拐卖的受害者女性!为什么不让我救人,为什么?”

钱玮观察过。

在场的那些医护,廖院长,包括保安在内,没有一个是练家子。

凭他在枪林弹雨里练出来的身手,直接动手,没有任何问题!

“你能救得了一个人,你能救得了所有人吗?”薛深反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