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看都不看季然,提着公文包,另一只手拉开病房的门。

门开,季成炜看到门外站着的薛深时,脸色当即就是一变。背地里说人,而且是有妈生没爹教的玩意儿,这可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。但是,季成炜想到这是他弟弟的病房,他是来看望弟弟的,有着光明正大的理由,想到这里,底气又足了些许。既然那些话被薛深听到了,就相当于已经撕破脸了。

当即,季成炜也懒得跟薛深搞那些虚头巴脑的寒暄和客套,甩着手里染血的手帕说了一句:

“没爹教育的孩子,就是没家教,还会背地里偷听……”

但他不知道,除了在法庭上,薛深根本不喜欢和人斗嘴皮子逞口舌之快。薛深连招呼都不打,对着季成炜的心口上去就是狠狠的一拳头,他出手快,力道极重。一句有妈生没爹教,让薛深用了十成十的力道,季成炜被踢得气血翻涌,整个胸腔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。

季成炜的身子不受控制地向后弓起,连连后退了好几步,撞倒了季然病房里的药柜,药柜里的药噼里啪啦地洒了一地。好巧不巧的,季成炜倒在了药柜碎裂了一地的碎玻璃上。有些碎玻璃碴,深深地扎进季成炜的皮肉里。

这动静闹得太大了,深夜的医院走廊上没什么声音,寂静无声的。薛深这一拳头下去,把住院部这个楼层里不少值班的医生和护士都吸引了过来。

“没事,我们练拳呢。”薛深冷淡地弯弯唇角,居高临下地瞥了一眼仰躺在地面上的季成炜,伸腿用皮鞋尖踢了踢季成炜的脸,他力道不轻,鞋尖踢打在脸上,发出啪啪的响声,更像是打脸,“是不是?十八年前高考612分的季成炜先生?”

换作是平时,不为别的,只因为把一个律师打伤会很麻烦,他也不会出手这么重。可是,现在是季成炜侮辱他的父母,身为子女,他可做不到听了这些话还细声细气地和季成炜讲道理。唾沫是用来数钞票的,可不是用来讲道理的,他也没那么圣母。

季成炜咬了咬牙,知道薛深是听到了他和季然的谈话,在用他偷换高考试卷的事威胁他。薛深可不是季然,要真当着所有人的面儿把他那点事抖搂出来,那就麻烦了。

“是是是,我们过招呢,没事。”季成炜赶紧说道。

等医护人员半信半疑地走出去之后,季成炜才踉跄着从地面上爬起来。

他刚爬起来,摇摇晃晃地捂着心口,根本站不稳。

薛深却从包里摸出一物,直接扔到他怀里。

季成炜看完,瞬间大惊失色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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