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几句话,是我做的一首诗。”薛深文绉绉的,还特意抽出张湿纸巾,擦了擦手,像古人抚琴前要沐浴焚香净手一样,“诗的名字叫做——绿了。”

两个警察面面相觑。

薛深温吞吞地开了金口,在笔录室里现场给两位警察同志做了首送给钱玮的诗——

“我大抵是绿了。”

“横竖都睡不着。”

“坐起来点了一支烟。”

“这悲伤没有由来。”

“黯然地看着我床头的两个娃。”

“一个不是我的。”

“一个大抵也不是我的。”

“我那暗恋了许久的女人……”最后一句还没念完,门外,传来了一阵匆忙而急促的脚步声。笔录室紧闭着的门,几乎是被人从外面一脚踢开的。

门外的走廊上灯光昏暗,有一道高大的身影逆着光走过来,让人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。

直到他整个人走进笔录室,两个给薛深做笔录的警察才满脸诧异地站起来,齐刷刷地叫了一声:“钱组长?”

两人都懵了。钱组长到底在搞什么?他们来给薛深做笔录之前,钱组长就提醒他们适当地敲打敲打薛深,必要的时候利用薛深去侦破整个案子。钱组长甚至说了,有薛深参与案件侦破,可能比一整个重案组全力以赴,还要容易许多。再难的案子,对薛深来说,不过是易如反掌。也是钱组长跟他们说的,如果薛深问起来他去哪里了,就随便扯个借口说他不在,这件事他不会再出面。

现在,这个叫薛深的就念了一首莫名其妙的诗,钱组长怎么就自打嘴巴,自己跳出来了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