雨声滴答答地打在帐面上，意外很助眠。

但此时，三顶帐篷都亮着灯。

冷默坐在灯下，看阎凉那本《人皮偶》。

暖调光线映衬着他那张脸更显煞白。刚就水服过药的缘故，薄唇勉强泛了点正常人的血感，颜色像午夜被露水淋到的玫瑰。

顾柏山每回看着，就莫名想起那天在海底里的那个吻。

哗啦。

只有翻动书页的声响。

“他的书有那么好看吗？”顾柏山忽然开口。

冷默：“他？”

“粱墨。”顾柏山努努嘴，示意他看书封上的作者名。

冷默说：“还行。”

“我好无聊，能跟你一起看吗？”顾柏山仰着漂亮下巴，微眯起眼，一副闲得蛋疼的少爷做派。

“嗯。”

得到首肯后，他便蜷到冷默身侧，伸头去看书页。

看得还怪认真的。

时不时发表评价：“这个反转，啧啧，有点俗套啊。”

“噢，主角原来是个变.态。”

“太血腥了吧。”

“你觉得写出这样文字的人，心理能健康吗？”

这恰恰问到了冷默心坎里。

阎凉无疑是一个优秀的悬疑恐怖小说作者，他笔下的文字情节绘声绘色到能令人汗毛原地直竖，心脏骤停。可他本人却又斯文温和，正直、风度翩翩。

冷默想了想说：“可能是为了赚钱，作者写的小说不一定能代表他这个人。”

顾柏山：“也对。”

看完最后一行，冷默正要翻页。

他微低下头，有些敏.感察觉到身侧温热的呼吸，忽然意识到此刻他们的距离，已经远远超出安全范围。近到只要自己侧过头，也许四片嘴唇就能碰到一起。

冷默轻咳一声，往旁边挪了挪。

顾柏山似乎也意识到不对劲，没再靠过来。

冷默余光瞥了他一眼。

从这个角度看过去，顾柏山和弟弟并不像。

……

另一边。

柯游同样辗转难眠。他听见身侧人起身的动静，道：“你也没睡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