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呃,对,就是蜕皮蜕下来的。”
见白子游将信将疑,温千晓赶紧继续卖惨:“阿霜,方才我起身太快,伤口又裂了,好痛。”
小仙君被渗血的伤口吸引了注意,心疼得紧皱起眉来,顿时无心再追究龙角的来历,掌心碧绿光芒一闪。
不多时,魔尊大人身上又贴满了新鲜碧绿的叶子。
温千晓:“……”
温千晓:“阿霜,这叶子能不能换个色?比如……霜色。”
“为什么?”白子游诧异道,“很好看啊。”
温千晓被这个问题稍稍为难了一下,略作思忖,答道:“因为霜色和你的原身一样,一见就令人心生欢喜。”虽然魔尊压根没见过,但不妨碍他小嘴抹了蜜。
小仙君哪顶得住这个,果然上了勾,指尖悄悄变出一片霜色草叶,脸色微红,不好意思地抿了抿唇,道:“下回、下回就给你换。”
正殿高顶上。
花糕在屋里被关了几日,趁着白子游去打水的工夫,跟在脚边溜了出来,一爬就爬到了整个无名宫最高的屋顶上,翻着肚皮开始晒太阳。
晒着晒着,颠倒的视线里突然出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,穿着身不合时宜的厚布衣,将两条胳膊遮得严严实实密不透风。
花糕耸耸鼻子,一骨碌爬了起来。
……
白子游正试图把黏在身上不肯下来的魔尊大人推开,一声绵软的叫唤忽然传入心底,透着些许不安。
白子游神色一凝,嘴角笑容顿时散去。
燕归竹早不来晚不来,偏偏这时候来做什么?
温千晓敏锐道:“阿霜?怎么了?”
“没什么。你不在的时候,我嫌闷,就把花糕收做契约灵兽了。方才它说燕城主来了,大概是想见你。”白子游起身,“你还在养伤,我去回绝便是。”
“这副模样确实不能见客。”温千晓不疑有他,懒散地躺回床上,“等本尊的伤瞧着不吓人了,过两天……嗯,就让他过两天再来。”
小仙君脱口道:“过两天也不行!”
温千晓:“?”
温千晓纳闷起来。莫非自己不在的这些天,燕归竹这家伙做事笨手笨脚,把自家小仙君得罪了?这可不行。
魔尊大人向来想到什么就说什么,直言不讳道:“他得罪你了?”
“没有……不,也算是吧。”小仙君含糊道。
这两日,守着昏迷的温千晓在寝殿内静坐时,他又认真地考虑了一遍这件事。
燕归竹深得魔尊信任,如果因为一点怀疑就贸贸然开了口,没抓到切实的把柄,让燕归竹糊弄了过去,自己最后恐怕很难收场。
先不说温千晓会如何想,只要燕城主有心,不出三日这事儿就能传遍整个孽海:魔尊竟轻信了云境仙君的挑拨,欲对心腹不利。
魔物们多半在茶余饭后对此津津乐道,这流言会被添饰得有模有样,连自己挑拨魔尊的话都能编出个十套八套来。
如此境地,温千晓的一举一动都会颇受非议,若他还肯执意维护自己,六十四个魔将中的哪位恰巧生了反意……白子游撇了撇嘴,没继续往下想。
想象不出来,除非魔尊疯了。
总而言之,他不会将自己置于这种孤立无援的险地,更不会随便开口说燕归竹如何如何,但也不愿意眼睁睁瞧着温千晓落入危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