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汪!”
叶瑜早就被叶父从驴车上抱了下来, 他先是揉揉眼睛, 赶走困倦,然后才蹲下摸了摸小米的头,“乖。”
然而小米这次却没享受主人的爱抚,反而是竖起耳朵, 警惕地望向陌生人。
陌生人本人褚绪风倒是淡定地站在原地任它打量。
“别怕,这是家里来的客人。”
叶瑜拍拍小米的头,俯身抱起它走到褚绪风身边,让它熟悉一下味道。
小米仿佛能听懂话一般抖抖鼻子,过了一会耳朵才塌下来, 欢快的伸出舌头舔向小主人的手。
手心的湿润让叶瑜笑了两声, “乖乖别闹,好痒。”
“宝哥儿你俩别在院子里站着了,多冷啊, 回屋休息一会吧, 晚饭做好之后再叫你们。”叶母边洗手边说:“家里屋子少, 今天就得麻烦褚公子跟我家小儿睡一起了,千万别嫌弃,这位贾公子怕是要跟您分开住了。”
褚绪风摆摆手,“您直接叫我绪风,叫他贾一就行, 如今是我们主仆俩打扰你们, 要说麻烦也是我俩麻烦你们才对。”
叶母想了想就从顺如流的改口, “那宝哥儿你带着绪风哥哥去你屋里休息一会。”
叶瑜闻言放下小米,邀请道:“你跟我来。”
褚绪风给贾一使了个眼色,让他放心跟着叶河他们一起离开,他对自己的身手还是很有自信的,至少整个叶家应该没有能打过他的人。
紧接着他就跟在小孩身后绕着院子走进西南角的一个小屋里。
叶瑜上前点燃炕桌上的油灯,瞬间黄豆大小的光芒就出现在屋子里。
这小屋确实很小,但却收拾得井井有条,窗户下是一座炕床,床中间放着松木做的炕桌,上面摆着些零散的物件。
炕床上有三个炕柜,都是纯粹的木头,柜面上自带木材纹理,并没有一星半点雕刻出来的图案,朴素简单,至于折叶和拉手则是黄铜做的。
炕床左边还有一对桌凳,木桌只有他腰那么高,能看出来是专门给孩子做的,用的也是好木头,纵然样式平平无奇,但一看就知道很结实。
木桌上此时摆着几本蓝色封皮的线装书,一个竹制笔筒,一杆毛笔,一沓发黄的纸和几块墨锭,右上角靠墙的位置还有一个陶制的罐子,有几支金黄色花朵从中探出头来,尽情摇曳着身姿。
“等晚上睡觉的时候可以直接把炕桌移到床尾,这一整张炕床足够咱们两个人睡了。”
褚绪风笑了笑,应道:“好的。”
随后他指向书桌上的黄色花朵,“这是什么花?”
“是金盏菊。”叶瑜用手指碰了一下花朵,回答:“这是一种不怕严寒的花朵,在这么冷的天还能开花。”
“怪不得屋里这么香。”褚绪风一进来就闻到了一股香味,似花香又似果香,十分令人沉醉。
叶瑜闻言抽抽鼻子,他怎么没闻到所谓的香味?难不成是他已经习惯了?
褚绪风没在这个问题上多做纠缠,他在经过叶瑜的同意后上前两步拿起桌上的书,看了眼书皮,是《三字经》啊,也是,看这孩子的年纪是该到启蒙的时候了。
叶瑜也没管他,坐在炕上跟小米玩了一会握手游戏。
两个人各做各的竟没觉得尴尬,反而很自在。
也不知过了多久,叶母端着盆推门进来,“快过来洗洗手,该吃饭了。”
他们放下手里的东西,用皂角洗干净手,然后一同去了堂屋。
今天晚上做的大菜是一盆红烧猪蹄,前些日子杀猪分到的,一直冻在外头的大缸里,直到今天家里有客才拿出来化冻。
一盘棕红油亮的猪蹄摆在桌上,喷香的肉味扑面而来,引得桌前众人纷纷咽口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