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甭管是怎么回事了,赶紧去看看村里情况如何。”叶老太单手扶腰,喘口气说:“也不知道咱家房子有没有倒。”
叶母见此扶住了叶老太,担忧地问:“您腰病又犯了?”
“可能是刚才抻到了。”叶老太顺着她的力道慢慢坐下,揉了揉腰。
叶父刚想出去看看,就又迎来一场震动,这下再没人敢乱动,他们老老实实在祠堂里待了一炷香的时间。
一直等到余震过去,叶父他们才迫不及待地跑出去。
刚看到村里震后的样子,叶父的心就一寸寸的凉下来,叶家村几乎有三分之一的房子都倒塌在地,就算有几栋没倒的也出现了裂缝。
有哭嚎声顺着风传来,叶父咬咬牙暗骂一声贼老天,然后跌跌撞撞地避开路上杂物,朝着村长家小跑过去。
村长家是青砖瓦房,所以颇为坚固,是村里少数几栋没有倒塌的房子之一,但此时他们全家都跪在房子外边,哭得十分惨烈。
叶村长也不例外,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,只是未到伤心处,他正跪在地上哭得肝肠寸断,哭声听得叶父都眼眶微微泛红。
没过一会儿,嘴里哭喊着小儿子名字的村长媳妇一口气没提上来直接昏了过去。
“娘!”村长家的大儿子连忙接过他娘。
叶村长抹了把脸,吩咐道:“带你娘到祠堂里休息一会。”
“那爹你呢?”
“我是村长。”他嘶哑的声音里透着坚定。
他目送家里人离开之后,这才转过身跟叶父商量,“咱们先去统计一下村里还有多少人…活着。”
叶父沉沉叹口气,两人走遍整个村子,心里倒是多了几分庆幸,可能因为地龙翻身时家家户户都在吃年夜饭,所以他们在感受到震感的一瞬间就开始往外跑,只有三分之一被压在废墟里。
没受伤的青壮年被叶村长单独选出来,让他们帮着救援村里没跑出来的村民,
而老弱病残就被送去了祠堂,那里有人照顾他们。
在叶父跟着叶村长在村里救援的时候,叶老大和叶老二已经回了家,好在他们家房子足够坚固,除了后院的棚子被震倒了以外,其他地方都是好好的,哦也不是,家里六只羊里有一只羊的腿被砸到折了,还有一只被砸到头已经咽气了,剩余的几只鸡鸭也都被吓得不行,躲在废墟里瑟瑟发抖。
屋子里全是灰尘,碗筷掉在地上,陶瓷做的大缸被摔成一瓣瓣的,各种物件都不在原位,连炕床都挪了位置,被震出几道裂缝。
叶老大见状把倒在地上的背篓提起来抖了抖,将灰尘抖掉之后装了些急需的东西进去,像是吃的红薯干,用的毛巾之类的,装这些是因为他们暂时会在祠堂待一阵子,怕接下来还有余震。
叶老二没跟他一起,他去了后院给牲畜们清理出一块地方,在食槽里倒上水和饲料。
回来就跟他哥商量道:“我看咱家那两只羊得趁早宰杀了,腿折了的那只估计也活不了多久了。”
“今天是不行了,等明天吧,看夜里还会不会有余震,要是没有明天直接回来。”
两人很快达成共识,一人背着一个筐小心翼翼地绕开地上砖石瓦块往祠堂走。
此时祠堂里挤挤嚷嚷的,受伤的人在□□,家人被埋在废墟下的人在哭嚎,配上又闷又热的天气,直教人喘不过气来。
好在两位郝大夫都平平安安,他们正在挨个给伤患诊治,但是在没草药的情况下,他们能做的最多就是往伤口上撒一层药粉,或者用木板固定伤处。
叶老大进来之后把筐放在一边,小声告诉叶老太,“三弟跟村长一起在村子里。”
她闻言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,然后从筐里翻出毛巾,将其浸没在水盆里,绞干之后敷在叶瑜的脸上。
叶瑜这时候恹恹的,许是因为空气里的灰尘导致他有些呼吸不畅,胸口总有种闷闷的疼。
叶母见状顿时担忧的不行,时不时就抬头看看两位郝大夫闲下来没有。
另一边小郝大夫刚把一个村民折了的胳膊用木板固定住,就看见叶母正在冲她招手,她擦擦汗,大步走过去。
“我娘的腰不舒服。”叶母看到她来连忙说:“估计是逃出来的时候抻着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