另外有人笑说:“那海哥儿可得多喝些酒,给洞房花烛夜壮壮胆。”
这话一出又是一阵哄笑声,笑得叶海涨红了脸。
叶老大佯装生气道:“吃肉都堵不住你的嘴。”
吃完宴席,时候便已不早,村民们纷纷起身告辞,很快叶家就只剩下满屋子的残羹剩饭。
叶老太领着家里人开始收拾桌子,没成想盼娣撸了撸袖子也加入了进来,她把脏兮兮的碗筷放进木盆里,刚想端着出去洗碗,就被叶大嫂给阻止了,“成了,哪能让新嫁娘碰凉水,你回屋休息吧,剩下的交给你弟弟妹妹。”
盼娣不松手,摇头道:“大妹去擦桌子了,大弟也忙着,再说了只是洗个碗我自己就行。”
至于二妹几个可是隔房的,哪能叫她们做活。
拿着抹布走进来的荷花听到这话,连忙接过木盆,“大嫂我闲着,还是我来吧。”
一个木盆被她俩扯来扯去,差点掉在地上。
最后还是叶老太翻了白眼从她们手里抢过木盆,“行了,你俩都别洗了,磨磨唧唧的,留着明天再洗,赶紧收拾收拾回屋睡觉。”
盼娣被叶大嫂赶回屋,其他人也没接着干活,把碗筷泡在草木灰水里,就各自吹灭油灯,回屋睡觉了。
然而叶大嫂躺在炕上翻来覆去了半天都没睡着,她摇摇身边的叶老大,“你教没教海哥儿今晚该做什么?”
叶老大因为喝了一碗酒早就昏昏欲睡了,被叶大嫂摇醒后,懵了一会才理解她说的话,“昨晚就教了,你操心这个做啥,这不是他自己就会的事?赶紧睡吧,明天还得早起呢。”
说完这番话,叶老大就打着呼沉沉睡去,任凭叶大嫂再怎么摇晃都没醒过来。
把叶大嫂气得上手拧了一下叶老大的腰。
叶家渐渐安静下来,只有半夜在枝头落下的雪会发出轻微的噗嚓声。
等叶瑜再次推开门的时候,就感觉一阵冷风袭来,只见鹅毛大雪漫天飞舞,地面上已经积了厚厚的一层雪,外边的温度再次下降,他穿着银鼠小袄都能感到阵阵寒意。
叶瑜想,也不知道现在外边有多少度了,没有温度计实在是不方便,只能体感,然而体感有时候又不准确,况且他从没经历过零下三十度以下的气温,现在也体感不出来具体的,只能大约感知到如今外边怕是在零下五十多度以下了。
他呼出一口白气,去灶房取了烧好的热水倒在盆里,滚烫的毛巾敷在脸上瞬间就把睡意去除了。
早上一顿饭大多是昨晚宴席上剩下的,一家人吃得都简单。
饭桌上叶大嫂问盼娣道:“炕床可还睡得惯?都是前段日子新修的,还没人睡过呢。”
盼娣脸一红,羞涩地垂头回答:“睡得惯,一晚上都是热乎乎的。”
“那就好,有什么不习惯的就跟叶海说。”叶大嫂这下满意了,她美滋滋地想,也许过不了多久她就能抱上孙子了。
吃完早饭,盼娣第一个上手收拾桌子,连带着昨晚泡在草木灰水里的碗筷一起洗了,手脚极其麻利,对她来说这都是做惯了的活,费不了多少事。
叶大嫂对此更是满意至极,也不是说媳妇一定要争着抢着干活,稍微给个态度就好。
——
自从盼娣嫁人之后,暖房那边就只剩她两个妹妹照顾蔬菜,两个人也不是忙不过来,就是麻烦了些,因此她们在暖房的时间难免会长一点,不太能顾得上家里,这就导致了吴家白天常常只剩王氏和吴石头两人。
坏就坏在这事上了,当时盼娣做完活跟叶老太说了声,就带着一篮子针线回了吴家,想着跟她娘一起聊聊天顺带做做针线活。
然而她才刚踏进门,就听到屋里传来翻动东西的动静。
她微微一愣,以为她娘在找东西,连忙加快步伐走进去,边走边喊:“娘你等一下,我来帮你。”
此时里面的动静却突然停了下来,盼娣没听到她娘的应声,怕她娘摔倒了,于是赶紧上前推开屋门,“娘,我来…”
话音未落她就愣住了,只见屋里她娘和弟弟都晕在地上,旁边有个用布巾蒙面的人正拿着布兜冷冷盯着她,屋里全是被四处翻找过的狼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