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一句诗是这么说的,“野草烧不尽,春风吹又生。”
而在天灾后这样的情况便更加严重,野草的生长快得令人吃惊,只是几天没除草,田里就长了一堆,挤挤挨挨的,还不能忽视它们,要不然就会占据田里的位置和肥力,导致粮食减产。
等除完草他们还不能放松,接下来就是平整土地。
主要就是把高处的土挖出来,用担子抬到低处填起来,让两个地方变得平整,然后堆出田埂,要知道需要车水灌田,就必须先做好田埂,它的用途还包括供人行走和种植作物,所以很重要。
弄好田埂就开始堆肥,多是用的粪便,效果先不说如何,那个味是真难闻。
叶瑜只去过一次就被臭的够呛,原本他想的是忍一忍,等习惯了就好,但还没等他习惯,他就被叶父派回去处理农具了。
他们不会在田里种植水稻,大概率是小麦和高粱,或者苞米红薯之类的。
开荒的最后一步便是深耕土地,要把埋在最下面的大块土壤敲碎,还得将石头挑出来,否则会把种子硌坏。
如今才三月,其实外边还是很冷,因此他们干活的时候热闹归热闹,却常感寒意满身,不过这段时间里由公中出物资,给开荒的人准备了热汤热茶,这倒是件好事,至少提高了效率。
他们四月底才将将把所有荒地都开垦完,刚好赶上春耕的小尾巴,要说今年跟往年有什么区别,那就是种的粮食种类不同,他们能吃饱之后的目标就是吃得好,因此冀望城大部分的田地上都种了小麦,连高粱也种得少了,豆子的数量倒是多了些,主要因为豆制品颇受欢迎,像是豆腐和豆浆,喜欢的人就不少。
叶瑜家依旧是多种了几亩地的水稻,今年也有几户人家像他们一样开始种植水稻,虽然种的不多,但好歹算是开了个头,想来日后种水稻的人家会越来越多。
今年春耕时各种新打造的铁质农具立了大功,特别是水轮三事,在灌溉上帮了很大的忙,让所有人都赞不绝口。
春耕的时候他们还顺带过了个端午节,叶母将叶瑜和褚绪风上山采来的艾草挂在门上,然后又把各种香药收拾好包在香囊里,包括雄黄和苍术在内,香囊是浅浅的青色,上面没有任何图案,就是纯色的,但下面挂着红色的穗子,显得格外漂亮。
这些香囊佩戴在身上可以预防蛇虫鼠蚁,但是太小,悬挂在屋子里驱虫的效果不太好,因此叶母选择了另外的方式,那就是扫五毒。
民谣说:“端午节,天气热,五毒醒,不安宁。”
五月被视为「毒月」、「恶月」,因为一步入五月,雨水渐渐增多,湿润的空气会滋生病毒和细菌,导致人很容易染上疫病。
与此同时五毒滋生,所谓五毒指的就是蛇、蝎、蜈蚣、壁虎、蟾蜍这五种动物,但壁虎其实是没有毒的,叶瑜深深怀疑只是因为它长得丑,所以人们才将其也归于毒物之中。
说远了,先仔细说说扫五毒吧,其实也就是用绑了红线的工具清理卫生,相当于半年一次的大扫除。(一次在春节前,一次就在端午节,刚好是半年。)
叶瑜家里今年把所有家具都仔细清理了一遍,尤其是各种旮旯角,有可能藏着蛇虫鼠蚁的地方都叫他们给挪开扫了扫。
让他们没想到的是,竟然真的在杂物房柜子底下看到一窝老鼠,当时清理那里的是叶瑜自己,那窝老鼠足有七八只,其中有两只大的,剩下都是刚出生小小一只,毛都没长出来,肉粉色的挤在一起看得人直犯恶心。
那窝老鼠映入叶瑜眼帘的时候,他手里的扫帚差点掉在地上,主要是两只大老鼠长得十分丑陋,并且个头儿还不小,嘴里的门牙显得满是戾气。
好在青团和黑豆跟在他身边,在两只大老鼠露出攻击姿态时便先下手为强,三两下就咬死了它们,甚至还跟平常接受猎犬训练时一样,叼着猎物的尸体跑到叶瑜身前,把两只血淋淋的老鼠吐在地上,然后摇着尾巴看他,一副想要夸奖的样子。
叶瑜也没拒绝,上手挨个拍拍它俩,“好孩子。”
等褚绪风听到动静进来,就看到叶瑜正探头往老鼠洞里看,同时地上还有两只血呼啦擦的大老鼠。
“别离那么近。”褚绪风把他从老鼠洞边上拉过来。
叶瑜顺着力道过去,见他爹娘也过来了,就庆幸地说:“幸好咱们大扫除了,要不然等小老鼠长成,家里还不知道变成什么样呢。”
要知道老鼠不止会偷吃家里的粮食,还携带有病菌和寄生虫,一个不小心就会传染给人。
叶母说:“杂物房上次清理还是过年那阵儿,这段时间我确实没怎么注意。”
不过她也有些纳闷,“家里的粮食没丢啊,老鼠总不能进到地窖里面偷吃吧。”
叶瑜听到这话倒是反应过来,“我记得杂物房里还放着些没吃完的豆饼,是去年给羊吃的,只是一直没吃完就先搁着了。”
叶母想了好一会才想到他们把豆饼放在哪里,她过去瞧了一眼,果然在豆饼的边上看到老鼠的牙印。
既然如此她就放心了,叶母戴着手套把这些豆饼和死去的老鼠都给扔到茅坑里,它们接下来会慢慢分解,化作养料堆肥田地,主要是老鼠身上携带着病菌和寄生虫,叶瑜宁愿吃蛇肉都不愿意吃老鼠肉,原本叶母提议给青团和黑豆吃,但他没同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