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荡漆黑的眸子里汹涌着深沉暗流。
晏厘下意识地捏紧手里的小票,刚才她太着急,越急就越容易出错,所以挂号第二次才成功的。
她咬了咬嘴唇,声线不自觉地颤抖,“我可能是今天晚上……脑子不太清醒,对不起啊……”
“你和我道什么歉?”秦荡终于开了口,语气里的凛冽不容置疑。
晏厘愣了一瞬,有些语无伦次:“其实你不用陪我,我知道你,她现在很……”
她顿了顿,好像现在说倪满月,多少带点儿踩他伤疤的嫌疑,于是改口,“反正我能理解你,也不想占用你时间……我……”
她深吸一口气,没再继续往下说。
她的语言系统,好像在这一刻完全失灵了。
说出来的意思,和她想表达的完全不同,眼看着秦荡脸色越来越黑,她也不敢再乱说话,只说了句“我先走了”,随即转身。
甚至顾不得腿上的伤口,她只想立刻从他视线里消失,所以走得又急又快。
相应的,伤口也越来越疼。
晏厘咬着牙,暗骂自己不争气。
以前被章舒慧打得皮开肉绽的时候,伤口不知道比现在严重到哪里去,她都能眉头不皱一下地忍过来。
现在真是安逸太久,被惯坏了,这么点疼都受不了,越活越倒回去。
秦荡没有跟过来。
走进电梯后,她才弯腰捂着膝盖,脸上五官都挤在一起。
缓了会儿,抬手用手指抹掉额头上的薄汗。
就在电梯门要合上的一瞬间,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横空出现,电梯门再次打开。
晏厘木讷地看着眼前的男人。
秦荡还保持着之前的神情,冰冷的暗芒在瞳仁里闪烁。
她立刻站起身,恢复正常的表情。
秦荡走进电梯,一句话都不说,在她身旁站定。
晏厘回过神,意识到他应该是去找倪满月的。
关心则乱,他连楼层都忘记按了。
她好心帮他按了个四楼。
这个动作落在秦荡眼底,他轻描淡写地扫了眼,很快收回视线。
明明他在看右上角的楼层显示屏,可晏厘总觉得,他目光好像也落在自己身上。
电梯到了三楼,晏厘忍着痛意,状作无恙地走出电梯。
身后传来脚步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