严斯九不为所动,一张阎王脸活像谁欠了他的钱。
谢苒离转头求助席景瑜:“舅妈……”
席景瑜对严斯九说:“正好明天离离和濡濡都在家,你带她们去玩玩也行啊。”
严斯九皱眉:“没法带她们去,明天试营业,肯定又忙又乱,我哪有空看着她俩?”
席景瑜一听也是,安抚谢苒离:“以后找个空闲的时候再让你哥带你们去。”
谢苒离当然不愿意了,过几天她爸妈就该来接她回家了,等以后,那得等到哪年哪月去。
“哥,你不用看着我们,我保证我们乖乖的,绝不给你添乱!求你了!”
换做平时,好好央求一番严斯九没准就答应了,可今天不知道是不是心情太差,特别不好说话,不仅没答应,还问起谢苒离的学习成绩来。
谢苒离垮下脸。
她的成绩在班上算中等,不算好也不算差,但在严斯九眼里肯定是不够看的。
谁能想到他这样一个不务正业的纨绔公子哥,竟然是当年江城的理科状元呢……
简直没天理!
谢苒离悻悻不已,却不敢造次,支支吾吾的说还行,指望能敷衍过去。没成想严斯九追着不放,还要她上学期期末考的成绩单看,看完后直接给她好一通训。
“年级两百名开外的人还有时间玩?作业都写完了吗?”
谢苒离被他训的灰头土脸,委屈又不敢反驳,只好从桌下扯住吕濡,示意她快救救自己。
吕濡听着严斯九训谢苒离,自己也紧张地出一掌心汗。
严斯九发脾气时很凶,劈头盖脸,毫不客气。她也曾领教过,至今想起来还记忆犹新。
起因是高三时她一次模考失误,成绩排名从年级前十滑出一百名开外,班主任让叫家长,她不想叨扰严巍和席景瑜,便谎称家长没有时间,班主任知道她的情况复杂就没有强求。
她以为这事就这么过去了,没想到一天后的晚自习,严斯九突然出现在教室外,直接把她带走,拎到校园后面的松树林里,给她好一顿训。
平时言笑晏晏的大少爷,虽然脾气恶劣,时有捉弄她,但确确实实从没对她真正发过火。
那天是第一次,也是至今为止的唯一一次。
不是为了她的成绩下滑,而是为她的说谎。
她一直清楚的记得最后严斯九冷着脸警告她:“吕濡,不管你是怎么想的,你还在我们家一天,我就得管你一天,今天这样的事,不许再有下一次。”
……
谢苒离急急扯她袖子,吕濡收回思绪,咬了咬唇,盛了一碗汤,硬着头皮推到严斯九面前。
男人稍顿,视线转投过来,带着疑问。
吕濡呼吸发紧,窘迫地收回手,端正坐好,不敢抬头。
“好了好了,先吃饭,吃完饭再说也来得及。”席景瑜出声帮忙,拯救谢苒离。
严斯九用汤匙搅动着汤里的蟹肉和青口。
嗯,是他喜欢的。
再瞥了眼对面垂颈乖巧喝汤的人,他暂且放过谢苒离,只在末了警告,让她要把心思全都放在学习上,千万别早恋,要是让他知道她敢偷偷谈恋爱,非打断她的腿不可。
谢苒离简直想吐血,要说前面训她学习还有些道理,最后这几句是什么嘛,她哪有早恋,简直莫名其妙嘛!
她觉得自己太倒霉了,等严斯九一离开餐桌,就迫不及待的对吕濡吐槽:“我哥抽什么风啊,谁早恋了?!你说他是不是有病,我到底哪里得罪他了……”
吕濡舔了舔发干的唇,心头突突地跳。
刚才严斯九最后几句话,是看着她说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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晚饭后,严巍和席景瑜出门散步了,严斯九半躺在沙发里玩手机,他虽然不说话,存在感依然能覆盖整个客厅,让人无法忽视。
谢苒离自然不想再招惹这位活阎王,催着吕濡赶紧回房间。
两人轻手轻脚地退出客厅,小老鼠似的悄悄往楼梯处挪动,完全没注意沙发里的人已经放下了手机。
刚挪到楼梯口,沙发处传来一声不大不小的冷哼。
吕濡几乎是条件反射的停住,把谢苒离的脚步拖住。
“哪儿去?”
严斯九那华丽的声线在身后响起,令人心颤。
谢苒离扭回头,不情不愿地小声说:“我去濡濡姐房间写作业……”
短暂的安静后,又是一声冷笑。
“写作业?”严斯九没好气的笑了半晌,连根笔都不拿,糊弄谁呢?
他懒懒的一抬手,“行啊,去我书房写,正好我今儿有空,看看你的功课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