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八章
内光线暗淡,只有书桌前的一拢微光房内映照出来,一高一矮两身影笼罩其中。
楼下古旧时钟发出滴答滴答的声响。
严斯九垂着眸半晌未说话。
吕濡仰脸静静地等着,清亮的瞳孔盛着少女浅显明了的忐忑与不安。
这一张对前不设防的脸。
男捏着检讨书的手指动了动,纸张在空气中发出轻微的响声。
“生气。”
严斯九微抬眉骨,开打破沉默,“当然生气。”
吕濡虽有心理准备,但听他这么说,还不免慌张。
灯光在眸一阵『乱』跳。
严斯九『逼』近半步,眯起:“你不会以为只写个检讨就行了吧?”
吕濡紧张地鼓起下巴,唇角下坠,忐忑问:【那我还需要做什么?】
“伸手。”男命令。
吕濡不明所以,迟疑了一下伸出右手。
严斯九四下找了找,见没什么趁手的东西,索直接握住指尖,另一只手高高扬起。
“啪啪啪!”
一连三声脆响。
吕濡被打懵了,圆滚滚的睛一半惊讶一半茫然。
严斯九依然捏着她的指尖,慢条斯理问:“疼吗?”
吕濡懵懵地点点头。
火辣辣的痛感手心向外扩散。
男下手没有留情。
严斯九:“疼就对了。”
不疼他还不打呢。
不诬陷他说打她吗?
呵,那他不打一打岂不太对不起自己了?
“委屈?”他又问。
吕濡哪敢委屈,头摇得像拨浪鼓。
严斯九心情稍微缓解,哼一声,手指点在她的掌心,说:“小哑巴你别我装。”
吕濡原本掌心的痛感已经消退了,取而代之的热热麻麻还有点痒的感觉,此刻被他这么一点,电流一般的酥麻感直接在掌心炸开了。
手腕顿时脱力,软软摊下,全凭男的力牵着才没掉下去。
我没有装……
吕濡无声看他,眸光漾着自己都没察觉的丝丝委屈。
看她似委屈又不敢委屈的模样,严斯九心情莫名畅快,最后一点郁气没了,最后只惩罚般的用力捏了下她的指尖,警告:“这次就这么算了,再有下次,呵……”
他不用说完,只用一声冷就足够有震慑力了。
吕濡小鸡啄米点头。
严斯九这才满意,放开手,下巴向房内一点:“行了,赶紧睡觉去。”
关前,吕濡还想问他不不生气了,可严斯九的手机这时突然响了。
他看了屏幕没立刻接,只对吕濡一抬手,示意她赶紧关,然后转身往自己房间走。
走到一半,吕濡就听见男漫不经心、又带着点痞气的嗓音响起——
“唐笙南你晚上不睡觉的?”
吕濡轻轻关上房,捏了捏手心。
酥麻感渐渐消退后,其实还有点疼的。
-
临近清明节时,严魏席景瑜商量几番后,总算同意了让吕濡自己回云城扫墓。
原本按照吕濡的打算,她自己坐火车回云城就行了,但席景瑜怎么都不同意,说小姑娘一个在路上,万一有点什么事,他们鞭莫及。
实在放心不下,最后还决定让的司机刘叔开车陪她回云城。
出发前一天晚上,好几天不着的严斯九突然回来了。
席景瑜正在厨房张姨一起烤饼干,看见他,还有点惊讶:“怎么突然回来了?”
严斯九走去,:“怎么,听您这意思不太欢迎我回来啊,要不我现在就走?”
席景瑜气了,腾出一只手锤他一拳:“又没个正经样!”
严斯九顺势靠在中岛台边,扭头见台面上摆着一盒盒饼干小点心,随手一番,问:“怎么没做绿豆糕?”
席景瑜拍开他的手:“濡濡不爱吃。”
严斯九闻言挑挑眉:“我爱吃啊。”
席景瑜不理他,严斯九附身双臂支在台面,给席景瑜捣『乱』:“您怎么还区别对待呢?”
席景瑜不胜其扰,只好放下手头的东西,推着他去客厅:“你今天怎么这么闲?”
严斯九顺势往沙发一倒:“我忙的时候您非说我不回,我这好不容易闲下来回来了,您还嫌弃我,可真女心海底针啊……”
席景瑜又气又想,拍了他胸一下:“谁敢嫌弃你。”
严斯九捂着胸连咳好几声。
席景瑜这听出他声音不对,有点闷,探身想去『摸』他的头:“怎么还咳嗽了,感冒了?”
严斯九挡开她:“没事,一点点小感冒。”
席景瑜心疼:“那正好,这几天你就在住,让张姐给你煲汤,身体养好。”
严斯九忙做了个“打住”的手势:“可别,您子又不纸糊的,不用养,明天准好。”
席景瑜:“那你这几天得在住,你爸要出差一个星期不在,刘师傅陪濡濡回云城,这几天你得给我当司机。”
严斯九疑『惑』扭头:“您说什么?”
席景瑜:“我说这几天你得给我当司机……”
“等等,不……”严斯九沙发欠身坐起来,“您刚说刘叔要去哪?”
席景瑜:“刘师傅要陪濡濡回云城啊,这不到清明节了吗,你爸没空,又不能让她自己去,多不放心啊。这不,我让张姐做了些吃的给她带着,穷富路,什么都得准备……”
严斯九打断她:“刘叔开车送她回去?”
席景瑜:“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