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五章
叔叔,你是姐姐的男朋友吗。
瞧称呼,辈分一目了然,答案清晰明朗。
严斯九难卡壳,一时无言以对。
“欺凌弱小”生涯中第一次遭遇翻车。
“最怕空气突然安静……”
旁边『奶』茶店里有歌声传出,分应景。
吕濡尴尬脚趾蜷缩,再忍不了,忙抽出严斯九里的玩偶塞小朋友们。
小不点们拿到了玩偶,叔叔是不是姐姐男朋友个答案经无关紧要,纷纷欢呼雀跃着跑开了。
徒留严斯九蹲在原地,脸『色』一阵青一阵白。
吕濡完全不敢看他,故作镇定,想要当作无事发生继续抓娃娃。
刚一动,就听严斯九叫她。
“小哑巴。”
男人还保持着半蹲的姿势,肘撑在膝,半垂着头,唇角微勾。
一副似笑非笑的模。
吕濡不由咽了口水,心说:冷静。
“你说……”
严斯九忽而仰起脸,自下而看她,“咱俩年龄差距有么大吗?”
吕濡连连摇头。
不大不大,一点不大!小朋友是『乱』说的!
严斯九并没有接收到她的诚意,腾然起身,两步走到她面前,俯身,视线与她齐平。
吕濡觉他目光有如实质,在自己脸细细密密的游走,从额头到眉『毛』眼睛,从鼻子到嘴唇下巴,一处没有放过。
心登时沁出汗意。
【怎、怎么了……】
她讷讷后退,后背抵娃娃机。
严斯九一掌撑娃娃机的玻璃柜。
娃娃机晃了两下。
吕濡心跟着忽悠『荡』了两下,然后听见严斯九慢声问:“我怎么就不能是你男朋友了?”
一开始吕濡还以是她听错了,等反应过来后瞬间瞳孔地震,难以置信看他。
红晕迅速爬耳根。
什、什么……
“我就只能是你叔叔?爸爸?”
严斯九紧接着问,紧锁眉头,气闭眼又睁开,再闭,再睁开……如此反复数次,实在难以接受他沦落到做只能吕濡爸爸的地步,长长冷笑一声,下了结论——
“小屁孩眼睛有问题!”
吕濡长呼口气,把跳到嗓子眼的压回原处,趁严斯九不注意,默默从他臂底下挪出来,换一个娃娃机把剩下的几个币用完。
只可惜发挥一般,没再抓来东西。
回去后,严斯九面『色』一直不太好,吕濡有些后悔刚才太冲动,把玩偶全分了,一个没严斯九留。
人家花了钱,啥没到,心情不好是正常。
她想了想,从行李箱里把经收起来的大尾巴小狐狸拿出来,严斯九送过去。
“送我?”
严斯九捏着狐狸的大尾巴,翻过来转过去地看。
吕濡点头。
严斯九视线在她的脸,若有所思停了几秒,淡声问:“舍我?”
吕濡隐隐觉他话里透着古怪,好像她多小气似的……
她迟疑了一下,点点头。
男人唇角微挑,桃花眼里撩起一丝薄薄的笑意,漫不经心道:“不是没舍小不点……”
顿了下,又接着问,“舍我?”
吕濡开始没听懂,正想问他时,脑中忽然灵光一闪,立刻瞪大圆眼。
你、你、你怎么知道的?
严斯九只是用长钩子般的眼神有一下没一下的从她脸扫过,并没有好心她解答疑『惑』的意思。
吕濡脑袋懵懵,努力想回忆抓娃娃那天,严斯九是不是在附近,可惜完全没印象了。
【那天你看见了吗?】
她忍不住问。
男人看她着急,反而更恶劣,故意轻笑:“你猜。”
吕濡下意识鼓起脸。
有什么好猜的,肯定看见了呀!不然怎么会知道她没舍把小狐狸小朋友嘛……
她看了看别男人倒拎着尾巴的小狐狸,又飞快瞥了眼男人坏笑斜飞的眼尾,呼吸隐隐发热。
她就说吧,的好像!
小狐狸她是不舍别人,但如果他,好像没什么……
【那你看见我怎么没叫我啊?】她问。
严斯九微眯双眼,又想起那天少年少女面对面站在夕阳下的场景。
青葱年少的两张脸。
碍眼。
他冷哼了一声,捏着小狐狸,在小姑娘额头用力点了下,没好气:
“谁说我看见了!”
“没看见!”
-
当晚,四人小群里,某个消失了数天的男人突然诈尸。
先发了一个红包,等红包全被领完了才发言。
【严父与他的三个逆子:不到三岁的男人,就只能人当爹了?】
卫礼秒回。
【不许对你爹无礼:???】
李深跟进。
【深深爱子心:你说的个人是你自己吗?】
明豫发言。
【明明是你爹:看看个群,爹还少?】
几分钟后。
【严父与他的三个逆子:……】
正在搓麻将的三个男人一合计,认定严老狗准有事,当即麻将推一边,视频通话拨过去。
被挂断。
继续打,好一会儿才接通。
严斯九那张死人脸出现在屏幕里。
卫礼几人一看就来了兴致,殷切慰问挚友:“严老板大晚心情不佳啊,怎么了?谁认你当爹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