心异常地冷,身体也异常地冷,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医院的门口,我回头看,南阳真的没有跟来。
我打起精神,走上了二楼,去了杜一诺的病房,刚推开门,就听到了悦悦的歌声,悦悦唱的是梁静茹的一首《暖暖》……这里,果然暖,温度暖,人心都是暖的。哪像我,浑身冰冷,心如坚冰。
我一进去,歌声戛然而止。悦悦站了起来,笑着对我说:“你来啦。”
我没有看悦悦,我深深地看了病床上的杜一诺一眼,他脸上笑容还凝固在脸上,他的眼神里既尴尬又惊讶。
“你们聊吧,我出去买点东西。”悦悦永远都这么识趣,身段放得很低。不像我,即便一无所有,还是要倔强高傲抬起自己的头。
悦悦走了,“砰”一声沉闷的关门声响起,我心里那一道为杜一诺打开的门,也在慢慢合拢。
杜一诺对我微微一笑:“怎么了,大美人儿?想我了?过来抱抱?”
杜一诺对我张开了双手,我一动不动,就那样一直望着他,望得眼睛都疼了,花了,模糊了。
他觉察到了我的不对劲,双手僵在半空,愣愣地看着我,问我:“怎么了?”
两滴泪从我的眼角滑落,我的身体依旧纹丝未动,我看着床上这个被照顾得妥善、脸色日渐红润的男人,他的眼睛还是那样好看,他的嘴唇还是那样薄凉,他裸露在被窝外的小腿还是那样修长而健硕。
我流泪了,他慌了,挣扎着想从床上坐起来,下了床,咬着牙朝着我走了过来。
“别哭,怎么哭了?怎么了?”他走了过来,手捧着我的脸,眼睛看着我的眼睛,一脸的紧张与慌张。
“沙子迷住了眼睛,没事。”我退后了两步,我说,“杜一诺,你躺回去,我有话对你说。”
“我抱抱你,好吗?让我抱抱你。”他觉察到了我语气背后的决绝。
“不了,你躺回去。”我说。
我没有搀扶他,看着他一步步挣扎着回到了床上坐好,纱布里隐隐有血透了出来,他“呲”了一声,抬头看着我,见我眼神中没有半点儿心疼,他诧异得很。
“怎么了这是?搞得这么严肃,我好害怕。”他试图调侃,但见我的表情凝重,于是又收了回去,他靠在床上,对我说,“好了,你说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