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b……bruce……”尼莫像是受到了蛊惑,慢慢吐出这个名字。他甚至觉得自己的声音有点沙哑。
布鲁斯笑了:“非常好听,意料之中的好听。谢谢你,医生。现在,请你打开这个盒子。”
尼莫没有动,他盯着桌上的天鹅绒首饰盒,像是看着一个潘多拉魔盒。
布鲁斯轻轻的笑了:“放心,这一定不是戒指。我有分寸,不会把我们初次见面就弄成求婚现场,我只是……嗯,想送你一个小小的礼物,这个礼物也许是韦恩总裁送出的,最不值钱的礼物,但他一定是布鲁斯送给尼莫·卡洛斯先生的,最合适的礼物。”
“我不需礼物,也不会接受它。”尼莫坐着不动,轻声拒绝。
布鲁斯拿起桌上的首饰盒:“至少,你看一眼再拒绝我,好吗?”
不好,我要现在就离开。
可是韦恩总裁没给他拒绝的机会。
布鲁斯轻轻打开盒子。
黑色的绒布中央,一个蓝绿色的圆润石头乖巧的躺在那里,它被铂金和碎钻装饰成一枚胸针的样子,看上去有种低调的奢华。
布鲁斯审视的目光伪装在柔情之下,他紧紧注视着尼莫的所有反应。
这是在那个昏迷在无人诊所的夜晚过去后,蝙蝠腰带里莫名其妙多出来的东西。他和卢修斯用尽了一切办法,都没能破坏这块平平无奇的石头,更无法分析它——因为无论怎样分析,它表现出来的化学成分都是普通的碳酸钙和二氧化硅结合物。
他不记得这块石头的由来,也不知道它是怎样进到他的蝙蝠腰带中。他直觉这是一个很重要的东西,因此在发现无法破坏它后,便被妥善保管在蝙蝠洞的保险箱中,直到两周以前,另一张他不曾记得的支票被兑换。
他看着对面的医生猛然想要站起来,却又像意识到自己不该这么失态似的,非常生硬的放缓起身的动作,用甜点叉挖了一块他盘子里的布丁,笑容僵硬的说:“我确实想尝尝这块焦糖布丁。”
现在,布鲁斯·韦恩确定,在那个看似医生不在家的夜晚,一定发生了什么不寻常的事情。
“韦恩先生……”
布鲁斯挑眉看他,用皱起的眉头对这个称呼表示了不赞同。尼莫艰难的说:“抱歉,布鲁斯,我想去一下洗手间……”
尼莫拿掉餐巾,简直算得上是落荒而逃。
布鲁斯脸上所有的柔情蜜意随着医生背影的远去也消失殆尽。
没关系,逃吧。今天他已经得到了足够多的信息,而他们之间,来日方长。他说过,布鲁斯总会知道一切,蝙蝠侠也一样。
尼莫掬了一捧冷水洗了洗脸,然后抬头看向镜子里的自己。
他完全乱了阵脚,从看到那枚石头的那刻起。
今天的一切仿佛一个包裹着蜜糖的甜蜜陷阱,而他自己就是那个一无所知的蠢熊。
猎人布鲁斯·韦恩,也许还有蝙蝠侠,他们步步为营,逗弄他,戏耍他。
从他兑换那张支票的那刻起,他就引起了他们的注意,而自己居然还在为一个遗忘咒沾沾自喜。
这对狗男男,没一个好东西!尼莫愤愤不平的对着镜子里的自己生气。
总之,还是先离开吧。逃避虽然解决不了问题,但能拖延一段时间。他现在脑子里一团浆糊,已经没办法很好的组织起一个毫无破绽的谎言了。他十分确定自己的遗忘咒没有失效,否则蝙蝠侠肯定会亲自来料理自己,而不是像现在这样,只有一个布鲁斯·韦恩来试探他。
就在他准备悄悄离开餐厅的时,几声尖锐又突兀的爆破声猛然响起。
他清晰的感觉到脚下的地面微微晃动。或远或近的尖叫声此起彼伏,在硝烟和硫磺的味道里,他听到了枪声。
尼莫顿住了。
他现在应该果断的离开这里。遇到这种规模的恐怖袭击,在哥谭就预示着糟糕透顶的运气,因为这代表着,制造恐怖袭击的,不是普通的帮派劫匪,而是超级罪犯。
他的袖子里滑出魔杖,先为自己释放了一个护身咒。
他的魔力并不充沛。但足够让自己释放一个短距离的空间迁跃术。
他的迁跃术目前建立了两个坐标点,一个是自己的诊所,一个是哥谭警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