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黍辞觉得有些好笑,不过是陆驭擅长骗人,怎么宫主却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,不过他更好奇的是:“相比之下,属下有另一事很是疑惑,还请宫主为属下解惑。”

“何事?”

“为何选属下去见陆驭呢?”

倘若真是简单出个任务,黍辞也不会因此困扰,只是在昨日看来,这其中的弯绕,比黍辞想象的更为复杂,他需得提前做好准备,以免到时应付不上。

况且那陆驭,似乎还真有将谎话说得几分真的本事,若是问不清楚,黍辞也难保什么时候就信了陆驭的鬼话。

宫主大概也想到这个问题,他眯眯眼思忖片刻,莞尔勾唇:“实际上,确实是有一太子妃这么个人物。”

他瞧向黍辞,打量着这个自己亲手养大的人,目光从黍辞精致的五官扫过去。

片刻后,才继续道:“当年有人行刺皇帝,不成,临逃时顺便抱走了当时才五岁的未来太子妃,此后十来年都没有下落,皇榜揭了数次,但每次都无功而返,久而久之,众人都以为太子妃已逝,唯独皇宫众人依旧相信他还活着,不肯撤榜。”

见黍辞皱眉,宫主又道:“其实这一切,都源于当年国师道下的天机,国师道那太子妃乃金凤命,与太子八字相合,有太子妃在,可保江山平,世态安。但太子妃命数不稳,易坠易失易更代,太子命数险象环生,有太子妃相伴才能保全。因此当年太子妃失踪一事,才叫皇宫如此反应。”

黍辞明白了。

“在之后数年,国师又始终说太子妃未逝,金凤命未移,他们只能继续寻找太子妃。然而今年初时,国师意外坠亡,无人可寻这金凤命,我接下绑太子此事,又派你过去,便是让你伪装成太子妃,哄他把我要的东西拿出来。”

黍辞恍然,难怪陆驭总拿太子妃的事试探他,可既然如此——

“为何宫主不提前告知属下呢?”

“他毕竟从小和太子妃一同长大,你若是以故人身份接触,恐叫他防备,你什么都不知情,反倒能让他怀疑你是失忆了。”

黍辞点点头,理解了:“但那要取的东西,是什么呢?”

“这你不必知晓。”宫主欣赏着黍辞的脸,提醒他,“这不是你该接触的,你不知情,才能保你性命,不在这场斗争中牵扯进去。”

他做出一副全为了黍辞着想的模样,叫黍辞又有些受宠若惊:“多谢宫主。”

“好了,今天的事就谈到这里吧,你来时吃了么?吃个饭再走吧。”

宫主起身往偏殿去,黍辞本想告辞,见他动作,只好跟上去。

他和宫主也没见多少次,很小时候的记忆不知怎么的没了,他能回忆起来的也都是在七八岁以后了。

那时起,他见宫主顶多也是一年一次,每次宫主的表情都是冷淡的,不苟言笑。

因此,他还从未见过宫主如此亲和的模样。

吃完了饭,宫主有意再留他一会儿,黍辞心里的诡异感久久不散,这时却突然见人来报,说是陆驭在找黍辞,甚至跑出宅子了。

宫主眉眼一冷,降罪道:“他拖着病重的身体,也能从你们眼皮子底下逃走?”

那人脸色悻悻,道:“陆驭着实厉害得很,在黍辞去之前,大家还差点没看住他。”

宫主眯眯眼,气势压了下来:“你的意思是——你们这么多人,比不上一个刚出来的黍辞?”

那人急忙跪到地上,吓得浑身发抖:“宫主饶命!属下不是这个意思!”

“滚。”宫主薄唇一动,吐出一字来,那人吓赶紧起身跑出去。

黍辞愣了愣,旋即向宫主告辞:“多谢宫主今日解惑,属下这便回去了。”

“不急。”宫主又晃了晃那药瓶,他本来不想给黍辞吃这药的,只是今日看来,那陆驭不知是真认出来了还是在逢场作戏,总之黍辞已经成为陆驭博弈的棋子——

他不想以后和黍辞刀刃相见。

黍辞乖巧低下头,听候吩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