艾施抿了下唇,又抿了下唇,似乎是不知该如何评价,斟酌了好片刻,才从牙齿缝中挤出声来:“黍辞啊你……”
她在宫中不过寥寥五年,其实没见黍辞几次,对黍辞的印象还停留在那个沉默寡言,看什么新奇的傻小孩的时候。
却从不知道,黍辞的脾气有这么厉害。
她轻吸了口气,思忖着该怎么处置,顺口问黍辞:“为什么打他?”
黍辞很直接:“他想剥我衣服。”
艾施眸子猝然掀起:“掀你衣服做什么?”
“不知。”黍辞咬字缓慢道,“他言语辱我,说我与太子睡了一夜,便不知天高地厚,想替宫主处置我。”
艾施:“……”
她眸光闪了闪,似乎是想到哪里去,嘟囔了句:“那这和他也没什么关系啊,他处置你做什么,难道他吃醋?”
黍辞:“……”
黍辞听到这话,跟着惊了:“不……会吧?他们不是兄弟吗?”
艾施眼神复杂地瞧了他两眼:“又没说是喜欢太子吃你的醋,说不定……”
但见黍辞眼神轻震,一副不能接受的模样,艾施把后半句话咽了回去:“总之既然如此的话,倒能看在你受辱的份上罚得轻些……”
“但是!”艾施双眼一眯,语调陡转直下,扇尖从黍辞额头滑到了鼻尖,迫使他聚起所有的注意力。
“这可是有要求的。”
“什么?”
“我对那太子有点兴趣。”艾施收了扇子,噙着唇角轻声道,“你牵个线,叫我瞧瞧那太子。”
黍辞登时皱眉:“你这样不怕宫主……”
“我是宫主女人不假,可我不是你们宫主夫人。”艾施一听他提到宫主就不太高兴。
她当初花容岁月跟了宫主,可宫主待她不过消遣,并不愿给她名份。
“反正他最后也是死,死前不如让我消遣消遣。”艾施说着眼神一扫,突然欺近黍辞,“话说,既然你们睡过了,他那里……”
黍辞突然扭过头,语气急躁地打断她:“我不知道!”
“问问罢了,又不是和你抢……”艾施见他这反应,失笑着追他目光,“你这样子,可别误会我了,我才没有和你抢的意思。”
黍辞换了个方向盯着:“你们都误会了,我和他什么都没有!”
艾施一愣,复瞧黍辞反应,还真不像是羞赧说谎,她原以为黍辞是刚开了荤不知所措,现在看来……
艾施唇角笑意更深了:“那不是更好?”
“?”黍辞闻声看她。
“这没人碰过的呀,我更喜欢。”艾施对陆驭势在必得,听了黍辞的话,心思更是飞了,“倘若你帮我,我自然也会帮你。”
黍辞没来由的不高兴,闻言,视线不悦地扫过去:“但宫主没让我帮你。”
“你我的交情,还要经宫主那一关吗?”艾施伸手捏了捏他的脸,“你若帮我,我今儿个就不罚你了,以后你犯错,我多少也帮你担着点,如何?”
换成其他人,早如以往每次那样,被艾施各种贴近诱哄的小手段说得找不到南北。
可黍辞偏偏是个异端。
他不仅毫无心动,甚至往后退了两步。
“那你还是罚我吧。”
艾施:“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