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7章 第 27 章

熟睡的alpha醒了过来,俊美的脸上带着不正常的红晕,嘴唇苍白干裂。

他看着林退,火焰映在beta漆黑的眼瞳,仿佛一簇明亮的烟火,照亮了他眸底的静谧。

察觉到柏原的目光,林退扭过头,拧开了一瓶净水递给他,问,“要不要吃东西?”

柏原没有胃口,有气无力地摇头。

林退没有劝他,只是在他枕边放了一根蛋白棒,接着思考怎么用最短的时间运回来最多的木柴。

被忽视的alpha没像之前那么暴躁,痴痴地看着林退。

才短短一天的功夫,林退肉眼可见的憔悴了许多,脸颊、脖颈、耳后都有伤,不知道在哪里磕出来的。

他想问问林退有没有上药,又担心对方不会好好回答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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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知道外面的雪什么时候能停,林退分配了水跟食物的份额,他那份要比柏原多,因为他运动量大,需求高。

中午林退在原有的食物份额上多吃了两根蛋白棒,柏原的午饭则是一碗热的燕麦粥、三片火腿,以及两粒退烧胶囊。

饭后消化了四十分钟,林退走出房间去外面搬运木柴,他花了两个小时才将今天的量搬了回来。

林退不在的这段时间,柏原盯着天花板发呆,乱七八糟的思绪塞满了他的大脑。

听到门把拧动的声音,柏原迅速抬起头。

这短短一天半的时间里,柏原形成的条件反射,只要听到开门声就会欣喜,听到关门声就会失落。

前者代表林退回来了,后者则是林退要出去,且不知道多久回来,身上会不会带伤。

柏原趴在枕头上,直勾勾看过去。

房门打开,林退捂着脖子快步走进来,指缝里掺出血,一直滴到手腕,他衣服很脏,脸上沾着土粒,像是在雪地里滚过似的。

柏原瞳孔缩了缩,昂起上半身,声音低哑,“你……怎么了?”

林退并不想多谈,回了一句‘没事’。

他一手捂着脖子,一手打开医药箱,消毒、止血、缠上绷带,一个人利落的完成没让柏原帮他。

林退没多留,处理好伤口,转身又走出了房间。

柏原看着他离开,心底陡然生出一种巨大的失落感,一种不被需要,不被重视的失落。

直到将木柴搬到主卧,林退洗了手才坐下来休息。

昨天晚上柏原烧了大半宿,林退根本没睡好,往壁炉里添了两把柴,脱下脏外套跟裤子躺进了被子里。

因为脖子受了伤,林退选了个侧躺的姿势。

柏原看着beta颈部那圈绷带,最外层隐约透了一点粉,可能是伤口裂开了。

但林退没管,脖子是摔倒地上时被火柴划出来的,伤口并不深,喷了药几天就能好,他现在累的一根手指都不想动。

柏原朝他一点点蹭了过去,林退似乎察觉到他靠近,只是往前动了一点,倒是没出声斥责。

柏原胆子又大了些,下巴挨在林退的枕头,只要他伸出手就能从后面将林退环进怀里。

alpha试图找话题,“你身上用的什么香?”

见林退没理他,他又说,“有些……好闻。”

这是柏原平生第一次夸奖别人,以往的他自我、挑剔、倨傲、不通人情、几乎没有同理心。

他从来没跟人服过软,低过头,也没讨好过任何人,包括他父母。

“你怎么不说话。”柏原探头看过去,“睡着了吗?”

林退转过头,漆黑的眼睛直视柏原,“你能安静一会儿吗?”

柏原喉咙火烧似的攒动了两下,在beta明显不耐烦的情绪中败退,他垂下眼睛,说不清自己为什么会感到难过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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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林退苦撑的第四天,雪总算停了下来,当天下午救援队开着直升机来了。

林退除了精神疲惫,身体没受什么重伤,因此救援队将他放到了酒店。

柏原的情况要严重很多,被送到就近医院治疗。

林退正要从直升机下来,躺在担架上的alpha攥住他的手腕,问,“你会来医院看我吗?”

林退闻言转过身。

柏原突然松开林退的手,用手背盖住自己的眼睛,低声说,“算了。”

林退没懂他这句算了是指什么,但也没有问,因为他不感兴趣。

如果柏原坚持要他回答,那林退的答案是,不会。

他不会去医院看柏原,他们不是那么亲密的关系,即便‘共同患过难’,林退也不认为他跟柏原是朋友。

在酒店好好睡了一觉,第二天机场恢复运营后,林退买了最快的航班回去。

正好对上休息日,从机场出来林退直接回了家。

他不爱吃飞机餐,到家后林退让家里的佣人给他煮了一份面。

今天林永廷不在家,不过他打过来电话问了问林退失联这几天的情况。

听完林退说的,林永廷倒是没多问,叮嘱了一句好好休息就挂了电话。

对于这种例行公事的问候,林退早已经习惯,从小到大他跟林永廷没有温馨的父子时刻。

不仅是他,林竟殊也是同样的待遇。

只不过比起他,林永廷似乎更看好林竟殊,还曾经说过林竟殊最像他。

林退不知道林永廷说的是那种像,一样的心狠,还是一样的寡情?

如果是这两样,那他们的确很像。

吃完饭,林退回房间时,在走廊跟林竟殊遇上。

准确来说是林竟殊在等他。

林竟殊倚在走廊,看见林退上来了,拉开嘴角温和一笑,“哥。”

林退并不理他,目不斜视地走过去,仿佛眼里根本看不到林竟殊。

在他们即将错身时,林竟殊突然说,“是你做的吧?”

“哥,你可真心狠,幸亏我及时抽手,要不然这次真会赔上所有家当。”林竟殊嘴上挂着甜如蜜的笑容,眼神闪烁着毒蛇般腥冷的光。

前几天期金融市场上演了一场反转大戏。

一个专业做空机构瞄上一家科技公司,准备大肆收割一番,前期做足了准备。

林竟殊听到内幕消息,加入战场。

本来一切都很顺利,没想到一股组织的散户冲了进来,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。

林竟殊见情况不对,及时止损,不过还是扔出一个多亿砸了个水花。

林退未必是这群散户的发起人,但绝对在中间牵过头。

林竟殊俯身靠近林退,压低的嗓音透着十足的恶意,“你不是一直喜欢稳打稳扎,我从来没见过你这么疯,这么喜欢你的小男宠?”

“他骂起人来真难听,我以为你不好这一口,看来是我错了。”林竟殊一瞬不瞬地盯着林退,“听说你还去他家做客了,你能像个正常人一样跟别人交流了?”

看着凑过来的青年,林退做了一个让人始料未及的动作,他的手指擦过林竟殊额头,然后插入他黑色的发丛。

林竟殊愣住了,似乎没想过林退会主动碰他,表情定格,呼吸停滞。

林退扯住林竟殊的头发向后拉去,他竟也乖乖扬起了头,将那张俊秀的五官暴露在林退眼前。

林退五指收紧,用了力道。

林竟殊头皮顿时火辣辣的,他皱眉露出吃痛的表情,却没有挣脱,而是抬头看着林退。

他以为自己会看到阴鸷,疯狂的表情,然而什么都没有,林退还是那样平静,并没有因为拿捏住他而愉悦,哪怕一秒。

那双漆黑的眼睛只有冰冷跟嫌恶。

林退说,“离我远一点,杂种。”

警告完他松开手,头也不回地走了。

林竟殊望着林退,听到他房门关上的声音,想象着他去卫生间洁癖发作似的洗手,只因为刚才碰了他。

林竟殊忽然笑了,抬手将头发推到脑后。

那笑是阴沉的,但也是愉悦的,像是酝酿着什么隐秘又盛大的计划,复杂的交织在那张脸上,外人看到只觉得心惊。:,,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