黎轻灼瞬间敛了眼神,心下惊道:操不是吧,这能认出来?这要是能的话那他当年跟常景奕在什么一起,直接跟祁添途在一起得了!
这肯定是真爱啊。
“啊?怎么了?”梁炫战战兢兢地停下脚步,以为自己又要挨训,称呼都吓变了,“祁……总监。”
祁添途冷着眉眼,下巴轻动特指梁炫身后的黎轻灼:“口罩摘了。”
黎轻灼眉梢几不可察地动了下,心道:你公司签的我,不应该早就知道我是谁我长什么样子了么?你能认出来才怪。
思及到此心神归位,黎轻灼被吓到般慌不择路地摘掉口罩,怯生生地道:“祁总监,怎么了啊?”
谁知在见到他的脸后,祁添途更是眉头狠蹙,手上文件都被无意识地用力攥紧了。
“梁炫。”他脸色绝算不上好看地盯着人,后者立马立正稍息站得笔直,动都不敢动。祁添途大手一指,音色不大,却饱含戾气:“你给我签了一个什么妖精回来?!”
黎轻灼:“……”
黎轻灼:“?”
你说谁是妖精?
梁炫冷汗涔涔,结巴:“啊祁总监我当时……”
“等会儿这位总监,”黎轻灼推开梁炫,让自己的身体和面容完全|裸露出来,他面色不善地盯着祁添途,毫不客气,“你在说什么漂亮但过分的话?”
祁添途抿唇,一张冷脸像极了要给谁做棺材。
“你要不是星途娱乐的太子爷,就冲你言语侮辱人,”黎轻灼微笑,致力扳回一局,“早就被打死好几次了。”
“人身攻击单身一生啊。”
言罢,黎轻灼凉着面色将口罩戴上,迈腿朝公司里去了。
留下身后的梁炫看看他大表哥,看看他的小艺人,张着嘴巴震惊失语,完全不知道该作出什么反应。
“不是哥……不不不不是祁总监,你听我说,”梁炫苦着脸颤声道,“他……这人,就是还小……呢。有点儿……狂,没坏心……”
这一解释就解释了大半个小时,黎轻灼左等右等等不来人,在公司进门的会客厅里都要不耐烦了。
—
会客厅的一整面玻璃墙正对着整条大街,可以将街景尽收眼底。
此时外面的街上车来车往,黎轻灼这一眼数一辆,那一眼数两辆,几分钟过去,也不知道到底数了几辆车。
有一辆黑色的、看不出具体什么型号的车子停在马路边上,也不知道在那儿停了多久,车里面又有没有人。
两棵种在人行道边的树木投在地面上形成庞大的树影,恰巧将那辆车裹在其中。
黎轻灼不再追随会动的“大型玩具”,目不转睛地看向那辆静止的。
“……你在看什么?”正在静止的车子里,坐在司机位置的一个男人透过后视镜看向后座,疑惑问道,“你让我停在这一会儿有什么事儿?”
这样说着他还探头往前后左右四个方向看了看。
男人只是侧首看着窗外,闻言没言语。
“盛许?”张州谌喊他。
盛许“嗯”了一声,还是没说话。
天上太阳大得很,老在这停着不发动引擎,没空调车里会很热。
张州谌扯了扯衣服,随口唠嗑:“你上车的时候去给谁口罩了啊?你们认识?”
星途娱乐公司门口的梁炫还在跟祁添途说话,双手张牙舞爪地比划着,一看就知道在语无伦次。
“即将高调出道的人。”盛许低声,音色没什么起伏。
张州谌看他:“什么?”
一分钟过去,没回应,五分钟过去,还是没回应。
迟迟等不到声音,张州谌真急了,他扭身朝后扒着椅背,说道:“我的盛哥,你到底在看什么?”
要不是他是盛许的经纪人,带了他许多年,他也不敢跟盛许这样说话。
盛许收回视线,垂眸:“没什么。走吧。”
……
还坐在客厅里的黎轻灼总觉得有人盯着他,就像一个极其熟悉的人在注视着他一般。
但他又不知道那种感觉从何而来,一直被他打量的静止车子倒是证明了里面有人,刚才车子动了起来,而后缓缓地驶出了他的视线。
唯一的乐趣也走了,黎轻灼叹了口气将视线收回来,但心气却越来越不顺。
最后他将这都归结到自己肯定是被祁添途气到了。
他整个人缩在周边空无一人的皮质沙发,抬手摸了摸口罩,确定它和自己的脸严丝合缝,憋屈烦躁地想道:祁添途怎么回事儿?竟然敢说他是妖精,那长得像黎轻灼的都不能签进星途娱乐了?
怎么,死了五年,黎轻灼这个名字和这张脸还死成禁忌了?
没死之前祁添途经常喊黎轻灼火勺儿,黎轻灼就经常喊祁添途添堵,你来我往地互相伤害,但也表明了老朋友间的亲密。
现下可好,别说伤害亲密,在祁添途面前黎轻灼这张脸都不能有雷同了。
不过正好,只要自己不说,祁添途这辈子都认不出他来,毕竟人死不能复生。黎轻灼可以更加放心地搞事业放飞自我——他就是要自己玩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