心口的疼痛愈发难熬,江懿原本疑心是因为天牢的环境过于恶劣,却没想到仅仅是这么一段路走下来都让他身心疲惫不堪,甚至于连呼吸都变得困难了起来。
察科站在府邸门口,遥遥向他这边望来,看见江懿后唇角微微翘起:“您回来了。”
江懿的手被袖袍遮住,在微微地发着抖。但他不想被察科看出自己的窘况,只点了点头:“嗯。”
“您累了吧?脸色不是很好,早知道应该派车接送您的,”察科依旧慢条斯理地说,“进屋吧,奴为你斟一壶茶,好好歇息一下。”
江懿只觉得心口的疼痛顺着脖颈而上,张牙舞爪似的侵占他身上的每一处领地,耳畔嗡鸣声阵阵,也不知察科到底在说什么。
察科一双暗蓝色的眼中没有其他情绪,只静静地看了他背影半晌,而后也转身向屋中走去。
江懿坐回了卧房的椅子上,这才觉得方才那种胸闷气短的感觉好了不少,思绪不由得又飘到了关雁归的事上。
等今晚裴向云回来,再和他说说这件事。看在自己亲自来求的份上,狼崽子应当不会那么绝情。
但也只是猜测。
毕竟这么长时间裴向云真的变了很多,完全如一个陌生人一般,让他在午夜梦回时觉得心惊胆战。
江懿现在已对大燕复辟不抱有任何希望了。他没有对关雁归说实话,其实当时若三人成功从燕都逃走,半路上是有人接应的,只不过没逃走,再说这些就完全没有意义了。
就算太子去了京州,要想将兵力养起来也并非那么容易。这场战争实在让大燕元气大伤,不韬光养晦个七八年绝对养不回来。
他现在只想尽可能将这些因为自己遭殃的人从旋涡中拽出来,不要再遭受无妄之灾了,没想到现在居然也是奢望。
江懿长长叹息一声,正琢磨着如何与裴向云说才不会惹他逆反,卧房的门被人轻轻从外面推开了。
察科端着托盘走了进来,上面放着一套造型考究的茶具,带着浓浓的番邦风格,应该是从乌斯带来的。
江懿现在胸口发闷,又惦记着关雁归的事,没什么心情和他说话,轻声道:“放桌子上便好。”
察科微微抬了下头,用一种审视的目光看着他:“您看上去很难受,若是奴照顾不周,将军定要怪罪下来。”
“我不喝,”江懿道,“你出去吧,我想一个人待着。”
察科却不依不饶地站在他身边,将托盘放在桌上,发出一声清脆的“咔哒”声。
“将军说您身体弱,似有沉疴,”察科说,“奴很担心您,喝杯热茶或许会好很多。”
江懿看着他那双毫无波澜的眸子,心说他这“担心”倒也“担心”得相当敷衍,像个被操控着的提线木偶,全然没有半分外露的情绪。
他实在没力气继续和察科僵持,依言拿了个小杯子倒了杯茶。
茶水的热气化作一道白烟袅袅向上,他依着过往的习惯下意识地闻了闻茶香,却忽地怔住,而后猛地将茶杯向地上一掷!
作者有话要说:关雁归悍跳预言家并给裴向云丢了个水包说他是狼