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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见仙踪/原著

阳台上的落地窗似乎开着点缝隙,掺杂着阳光的温热柔风轻悄地钻进来,撩起窗帘的一角纠缠追逐。

不大的房间里寂静无声,黎轻灼清浅的呼吸显而可闻。

他警惕地睁开眼睛,瞳孔盯了一秒纯白色的天花板,遂抬起脑袋看向玄关。

祁添途手里还拿着那几份文件纸张。

他另一只手放在身后的门把手上没放下来,身体笔直且僵硬地站在原地,错眼不眨地瞪着客厅的方向。

待人看过来他才松了把手,两大步走到客厅,脸上神情没什么变化。

眼底深处的身影离得近了,黎轻灼如梦方醒一般猛地从沙发上坐直,结巴道:“祁……祁总监,我刚……”

“黎轻灼。”祁添途漠然地打断他,镜片后的眼神满是凌厉笃定。

黎轻灼:“……”

忽然就演不下去了。

黎轻灼闭嘴不再言语,看起来像是打算默认,但其实更像是原地装死。

他还心道:没道理啊,就因为一个外号?

“黎火勺儿。”文件纸被稍微紧致的力度攥得发紧,发出了令人心悸的声响。

“……”

“诶。”黎轻灼抬眸轻声应下,嘴边扬起一抹轻松的清浅笑意。

祁添途的眼睛瞬间变得通红潮湿。黎轻灼却有些好笑,开口说:“啊有点儿过分了吧,这都能认出来?”

他真心实意地震惊:“这怎么认出来的啊?!就因为我长得和我像?你叫我我答应了?你就不怕是谁恶……”

“啪!”祁添途恶狠狠地拿起沙发上一个抱枕砸在黎轻灼身上,制止了对方的话音,换自己来质问,“这么多年你特么去哪儿了?!为什么不回来?!你还在为什么不知道回来?!”

说着又将第二个、第三个抱枕往面前砸。

而且看样子他是想直接动拳头的,只不过生生忍住了。

吓得本来还坐在沙发上的黎轻灼连忙站起来躲避攻击,大声疑惑:“我怎么回来啊?”

“用腿,用手,用头!”祁添途怒吼,“你活着不知道爬也得爬回来吗?!”

我不是死了吗?我都死了!黎轻灼觉得祁添途无理取闹,心道:我都死了还要爬回来,真爬回来非得吓死你个龟孙!

“你疯了吧,你再砸,你再砸!”黎轻灼反手“咣咣咣”把所有抱枕用力朝祁添途脸上扔了过去,把人的眼镜碰掉了。

等人手忙脚乱地接住自己的另一双眼睛,黎轻灼开口便教训道:“我就说你老给人添堵吧。我刚回来你竟然还打我。你给我用头回来一个试试。”

祁添途面无表情:“……”

黎轻灼面色更凉:“要么坐下谈,要么你爬出去。”

祁添途气冲冲地坐下了。

“喝不喝水?”黎轻灼问。

“喝。”

黎轻灼在人对面坐下:“自己倒。”

祁添途:“……”

“看什么看。”黎轻灼没好气地理直气壮,“不是我房子,不知道物件儿摆设地点,自己找自己倒。”

“顺便给我倒一杯。”

祁添途:“……”

因此刚坐下还没一分钟的祁添途又任劳任怨地站起来,找热水壶烧水,找杯子倒茶。

身为总监做起这些来却丝毫不含糊,行云流水。

“这些年都去哪儿了?”祁添途把杯子递给黎轻灼,因为站着所以显得居高临下。

黎轻灼伸手接过:“为什么这么问。”他喝了口水,随口玩笑,“是没找到我的尸体吗?”

无人应答。黎轻灼往唇边举杯的动作便霎时一顿。

他抬眸看向已经重新在对面坐下的祁添途,正色:“真没找到?”

祁添途唇瓣微抿,堪称严肃地盯着他,方才泛起红色的眼睛还未褪却。黎轻灼垂眸看杯子里的水,热气蒸腾地缓缓飘出,模糊了一点眉眼。

他眉头轻蹙,心想:怪不得他会被一直责问为什么不回来。

“五年了,所有人都找不到你,警方在事发地点以及周围十公里内找了将近两个月……”祁添途音色里藏了点颤抖,还有责备,“你躲去哪儿了?”

那谁知道呢。黎轻灼喝了口热水,满足:“不知道耶。”

“……”祁添途的一番真心喂了狗,眼睛上的红一点点恢复正常,“真想打一架是不是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