楼冬藏:“算是吧。”
贺关:“什么叫算是,怎么,岳叔没帮到你的忙吗?”
楼冬藏声音带笑:“帮到了。”
贺关肘着手:“他怎么教你的,让我听听。”
楼冬藏:“嗯……”
贺关:“开始编了是吧,又打算糊弄我了是不是?”
楼冬藏轻声说:“你污蔑我。”
贺关揪着毯子上的绒毛,和他胡搅蛮缠:“我哪污蔑你,楼冬藏,你连追人都不全是靠自己追的,我说你两句还不行了?”
楼冬藏:“不是这句。是‘又’糊弄你。我之前糊弄过你?”
贺关:“那倒没有……不是,别和我扯有的没的,照这么说,你现在情节更严重了啊?之前都不糊弄我,现在都打算开始糊弄我了。”
“楼老四,你是何居心?从实招来,不会你已经开始喜新厌旧了吧?这才刚追到几天?你竟然……”
最近楼冬藏也发现了,贺关除了紧张时话很多,他找事儿的时候,话也特别多,思维跳跃得能去申请跳伞世界纪录,还特别难哄。
但贺关说完这话,其实也没想要楼冬藏会怎么答。
楼冬藏即使真的糊弄过去,他也不会说什么的。
就算都是岳叔教的,但岳叔最多能知道他多少呢?
追人的时候,楼冬藏步步紧逼,靠的明明都是这些天他们的相处,这可不是能教来的。
所以就算是教了,教的地方……可能也很少。
贺关没想要他的回答,可是嘴上忍不住为难他,越说越乐:“怎么不说话了,楼冬藏,今天我还真要找你要个说法。”
他最近有了个新爱好,为难他老婆。
楼冬藏和他讲话很专注,通常贺关说什么他都会回应,答不上来的时候很少。
因此贺关就贱兮兮的瘾上来,总想知道他什么时候回答不上来。
贺关是故意的。
楼冬藏也知道他是故意的。
但他还是要想办法回答这个“故意”的问题。
贺关听到他那边进停车场,栏杆自动升起的机械提示音,说:“完了,楼冬藏先生,我宣布你现在已经抵达地下车库,离我的位置……最多只剩十分钟路程。”
他悠哉悠哉地笑,语气却又很正经:“在这十分钟里,麻烦你想好一个可以让我不会接着为难你的说辞……”
楼冬藏在接着几分钟里一直没有接话。
贺关通过电话听他的脚步声,和杜俊彦带着人时不时提醒的声音,突然问:“你今天穿的什么?我走的时候你还没换,中午又没回家,晚上等你来了。”
楼冬藏:“马上就见到了。”
贺关:“学会卖关子了是吧。”
楼冬藏:“不会卖你,多少都不卖。”
贺关被他逗乐。
他乖乖闭嘴,一想到这人出来穿了一身新衣服来见他——可能颜色搭配还是个迷——想想就很高兴。
一楼其实有些吵闹,因为窗外经常过车,还有同一层的住户总会经过一楼,但这里却完全没有这种担忧。
这栋楼一梯一户,电梯离贺关家门很远,连电梯声音都不怎么能听见。
因此贺关坐在地板上等人时其实很着急,但还是按耐住了。
他知道楼冬藏会回答,就是不知道会回答什么。
会说什么呢。
贺关正冲着门坐,门锁声音响起来时起了一背的鸡皮疙瘩,难得的紧张。
他等了好一会儿的人打开门,按住门框,往屋内跨了一步,关上了门。
贺关:“司机呢?”
楼冬藏:“回去了。”
贺关:“哦……”
自从他进来,贺关的眼神就放在他身上没移开。
夏季能穿的衣服不多,楼冬藏即使不怕热,也不会找虐去穿厚外套,因此穿了件薄风衣,搭的简单的同色t恤长裤。
他即使看不见,走路的步伐也相当稳当,带着一股别人没有的味道。
一步一步,步伐精准,不多走一寸,很有目的性地逼过来。
但他又确实看不见,再加上不常见光,皮肤白得像吸血鬼,显得神秘,宛如上位的捕食者。
贺关不自觉抱紧了毯子。
楼冬藏在离他一步左右的距离单膝跪下来,说:“在我面前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