或许就要改立太子了?胤礽听得心里一跳。明知妻子刚才就是这个意思,此刻也不由得一惊,手都了下滴下好大一个墨点。
瓜尔佳氏亲自把那张有巨大墨点的纸给换了,拿了另一张干净纸:“妾身不过是随便说说,殿下无需如此紧张。皇阿玛终究还是最疼你的。”
胤礽笑笑,没有多说什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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府里收拾了好些日子方才安稳下来。
珞佳凝找了庄户询问。
只是他们说,前段时间刚刚秋收,现在虽然到了初冬,却还没收拾完,依然是忙碌的时节。他们脱不开身。
珞佳凝见状简短询问过就让他们回去了,说是等晚些时候再详细查问。
庄户离开后。
馥容借着给珞佳凝整理头发的时间,轻声说:“这个时候应该忙过去了,不应该这样忙才对。他们许是有其他事情?”
“之后看看再说。”珞佳凝道:“来日方长。慢慢和他们算就行。”
馥容应声说是。
就在庄户离去的当天下午,门房那边让人来禀,说是李知府家的亲眷来了,拜见四福晋。
珞佳凝真是想了一会儿才记起来这个“李知府”到底是何许人物。
认真算来,李氏的父亲在她入宫的时候就是知府。现在也没到换任的时候,应当还在原职待着。
只是他人在外地,却特意让亲眷来了京城一趟,想必是不知怎的收到了消息,知道女儿在宫里闯了祸。
“有人会把消息递出去吗?”珞佳凝记得宫里没有人去通知李知府,而胤禛是断然不会做这种闲事的。
屋里几个人想了好一会儿没记起来有谁会做这个事情。
李知府不是京城人士。
即便是任职也未做过京官。
按理来说他们一家人不可能消息那么灵通才对。
“不会是宜妃娘娘做的吧。”翠莺快言快语道:“宜妃娘娘在这件事上半点好处都没讨到,反而落了下乘。一定不甘心。”
安福轻声说:“想那郭络罗家经常遣了女眷进宫探望宜妃娘娘。想必中间有话传出来也未可知。”
这事儿便对上了。
除了她,也没旁人有这个荣宠,时常得以见到家人。
即便东西是从宫外带进宫的,皇上也没有因此就真正断绝了她和家里人的联系。郭络罗家时不时还有人进宫探望。
“没想到李氏居然还和宜妃那边能搭上关系!”绿梅气愤不已,秀气的眉都要立起来了:“她家的人也真疼她,一听说她出了事,就巴巴地赶到京城里。怎么的?她做错了事情,难不成还让福晋给她个说法?”
她本来不擅长说话。但因护着福晋,心里头又气得狠,一下子说话倒是伶俐起来。
珞佳凝道:“说法不说法的无所谓。只李家和郭络罗家有联系,想想便让人生烦。”
郭络罗氏那边日后是和八阿哥胤禩走得近的。
往后胤禩是胤禛最大的的死对头。
李氏如果和郭络罗家暗中有来往,算是个定时炸弹在身边。
也不对。
如果利用得当的话,看似是定时炸弹,说不定可以收到意料之外的好效果。
只是这个分寸必须得拿捏得好。
珞佳凝斟酌着道:“今儿我就不见李家的亲眷了。晾她几天,等机会到了再见。”
“机会?”绿梅奇道:“什么机会?”
珞佳凝没有和她过多解释。
倒是安福想起来一件事,简短说了几句:“是不是宜妃娘娘那儿有动静了?”
前几天四爷回府有些晚了。他替福晋过去迎四爷,又伺候四爷来到了后宅。
当时四爷和福晋说话,他听了一耳朵。
约莫就是上次小瓜尔佳氏来的时候,府里四个丫鬟的事儿被皇上知道了,斥责了宜妃。
四爷知道宜妃不是个好相处的主儿,特意嘱咐福晋最近小心点。但凡来往的人有点什么可疑都不要见,万事有他在,让他去应付便可。
福晋现在有身孕,且身子已经开始沉重起来,再劳心劳力对身子有损。
安福记得这件事儿,此刻听闻和宜妃相关的人,便说了出来。
珞佳凝道:“许是因为这个,许是因为旁的。你们帮我和她聊一会儿,探一探她的来意。”
因为来的是位女眷,最好是选个丫鬟去和对方说说话。
只不过这次让人探话,珞佳凝却没让口齿伶俐的翠莺去,而是遣了绿梅去。
“绿梅这丫头看上去有股子憨傻的劲儿,很能唬住人,以为她好欺负。”珞佳凝如此道:“反而翠莺看上去活泼机灵,不太容易让人放下心防,不容易骗到人。”
翠莺听后高高兴兴地给了绿梅一个胳膊肘:“听见了没?福晋夸我聪明机灵呢。”
绿梅心里也很高兴:“福晋这是说我看着不聪明,其实很聪明。”
翠莺翻了个白眼:“你可拉倒吧。以后你出去试试看就知道了,让你买东西,本来十文钱的你能被坑了一两银子去。”
满屋子人都哈哈大笑。
馥容就罢了。安福直接笑得直不起腰来。
绿梅领命而去,跟李家过来的那个婆子足足闲聊了两个多时辰。
对方看四福晋确实身子不太舒服,那么久都没能得空召见她,这才心不甘情不愿地离开。
等她一走,绿梅便赶紧回到后宅给福晋回话。
“李氏在家里的时候想必是极其受宠的。”绿梅道:“那婆子说,李家十几个姑娘,唯独李氏最受到父亲的疼爱。是以皇上想给四阿哥选个妾室的时候,李知府便选了她送进宫。”
李氏能够跟在四阿哥身边,全得益于皇上的一次江南之行。
当时皇上途径李知府任职的地方,见这个官员颇为廉洁,就给他在扇面上提了个字。
也不知当时发生了什么。皇上应当是对李知府印象颇佳。后来给阿哥们挑人的时候,想到了李家的女儿,便给了四阿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