珞佳凝就放心下来,与舜安颜和张廷璐见过礼后落了座。
几人本就熟悉,谈笑风生,引得太后哈哈大笑。
舜安颜温润如玉,张廷璐谦和内敛,都是十分好的儿郎。
珞佳凝与他们说了会儿最近京城的一些趣事后,很突然的,屏风后传来了“哈”的一声笑。
珞佳凝一听就知道是七公主在笑了,一个没忍住,朝着屏风那边瞪了一眼。
许是七公主发现了四嫂的怒气,笑了一声后倒也忍住了,没再出声。
张廷璐觉得疑惑:“刚才是怎么回事?”
他没听明白,一旁的舜安颜却是心中了然。
舜安颜瞥了眼屏风,含笑道:“也没怎么回事。可能是有好奇的猫儿钻进了屋里,喵呜一声罢了。”
张廷璐疑惑:“是猫叫么?”
珞佳凝磨着后牙槽,十分肯定地和他说:“就是猫!”
这时候屏风后面又是扑哧一声。
张廷璐即便再迟钝,这时候也已经反应过来,脸红红地连声应着:“是、是是猫,还真,就是猫儿。”
太后看着这俩孩子,都挺好。又和他们说了会儿话,便让他们离了宫。
这时候时间也不太早了,珞佳凝得赶去午宴参宴。
太后和四福晋道了别后,又把那只“猫儿”和她五姐姐从屏风后揪了出来,对着“猫儿”就是一通训斥。
珞佳凝十分同情却又幸灾乐祸地对七公主咧了咧嘴,在七公主求助无路的情况下,她十分洒脱地转身就走,半点都没有留下来说情的打算。
没多久,珞佳凝再进宫,太后与她说了实话:“两个孩子我都喜欢。哪个都放不下。再看看。”
太后还说:“若是决定不下来的话,就让德妃也帮忙参考参考。”
到底找驸马也不是一时半刻能急得来的事儿,珞佳凝也是左右拿不定主意,于是点头说好。
太后不知怎么的就冒出来一个念头:“对了,小七的年纪也不小了,该考虑尚驸马了吧?”
这话来得太突然了,把珞佳凝吓了一跳:“皇祖母怎么想她来了。”
“哀家是看佟佳家的孩子和张家的孩子都不错。”太后叹息着说:“若是舍了哪一个,都有点舍不得。就想着,不如都留下,给你妹妹们。”
太后自问在宫里那么多年,看人还是很准的。
佟佳家的儿郎和张家的那个小子,都是不可多得的人才,品貌都不错。
当然了,这是她这段时间观察以来的结论。最好还是多看一段时间,再多瞧瞧。
但总的来说不离十。
珞佳凝之前没想过这一茬,被太后忽然提了起来,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,毕竟是妹妹们的终身大事。
“不如这段时日我再看看。”珞佳凝道:“若有机会,就让母妃也看看。”
太后赞同地点点头。
若只五公主一个就也罢了,是她看着长大的,她做主就行。
倘若真的要给七公主也留一个的话,就必须得让德妃跟着拿主意才行。
过了些时日。
庄子里传来消息,那三个诗字头的丫鬟,如四福晋所料一般,开始行动了。
之前珞佳凝把她们都遣到了庄子上,就是憋一憋她们。
为了让这几个人的怒气怨气聚集起来,她特意吩咐过庄子上的人,一定不要让她们走出庄子半步。看管好了,任凭她们用什么手段也无法和外界联系。
这段日子一来,三个诗字头的已经被闷坏了。
她们本来就不是什么安分守己的性子,偏偏被福晋丢到了最密不透风的一个庄子上。
那庄子上男人不少,却对她们都是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。即便是最温和的人,看到她们仨也如看到苍蝇似的厌恶到了极点。
这三个丫鬟好歹也是宫女出身,再怎样也没有遭受过这样的白眼冷落和厌弃。
时日久了,她们就想着能生出来一双翅膀飞出去就好了。
结果这天有了机会。
好似是到了每月需要清算工钱的日子,庄头把整个庄子上的人都聚集起来,分发工钱。
上个月清算各人例银的时候还没有这般的阵势。也不知道这个月怎的了,居然所有人都聚在了一起。
这就给了三个诗字头丫鬟逃走的极好机会。
她们三个在这段时间里怨天尤人互相诅咒抱怨,着实是心累人也累。好不容易得了逃出生天的机会,三人齐心协力一起躲着那些随时可能投到她们身上的眼睛和耳朵,仔仔细细的,居然也真走出了庄子。
那么长久的时间以后,终于呼吸到外头的清新空气。三人激动不已。
她们也顾不上路途遥远,开始筹划着回城里找自家老子娘。
可是站在空旷满是树林和草地的庄子外头,她们又犯了难。
——没有文书和路引的情况下,她们怎么才能一路畅通无阻地回去呢?
好在天无绝人之路。
就在她们愁苦不已的时候,庄子里出来了三辆运输蔬菜果子的大车子,准备运送东西到城里的四贝勒府上。
而且这几辆车子出来后,车夫们就忙着和人一起去听候庄头的训话了,把车子抛在了这儿暂时没空理会。
三人大喜。
眼看车子已经装好了东西,且每个车子上面都盖了篷子,,每辆车子篷子里头的蔬菜空隙足够一个人钻进去。
三人一合计,各钻了一辆车子进去。
就这样,她们畅通无阻地回到了城里,寻找机会偷偷下了车,又去了郭络罗府上,找到她们的老子娘。
几日后。
四福晋正在家里画着最新的家具样式呢,想着再打一套新款式的紫檀木家具。便有人来禀,说是郭络罗府上来了人,有事儿要和四福晋商议。
来人是位年长的嬷嬷,据说她小时候是在和硕额驸跟前伺候的。那时候额驸还没成亲。后来和硕额驸成亲后,嬷嬷留在了郭络罗府,一直到现在。
嬷嬷进屋后就给四福晋行礼问安,又磕头不止,说想要求了诗字头那三个丫鬟的身契。
“四福晋恕罪。这事儿不是老奴的主意,而是八福晋的吩咐。”嬷嬷自然也知道自己这话开不得口,可八福晋吩咐了,她只能照办。
嬷嬷把八福晋的信物送到了四福晋的跟前:“八福晋说,这是她成亲的时候您给她的镯子,足以证明这事儿是她同意的。”
现在八阿哥府还没完全修葺好,择日才能搬过去。现在八福晋人在宫里住着,确实不方便过来见四福晋当面说这事儿。
不过,就算能当面见,她也不一定亲自过来就是了。
嬷嬷又呈上了个礼单:“福晋说了,那几个人本就是郭络罗府上的,又曾经在翊坤宫伺候过,自然是极好极得用的奴才。她想把人要走,也不能让四贝勒府吃了亏,特让奴才带来了一些不错的紫檀木,请四福晋笑纳。”
又是紫檀木?
珞佳凝听得心里一动。
恐怕是前段时间太子给了他们府上紫檀木,加上皇上赏赐了许多紫檀木,搞得所有人都觉得“四福晋钟爱紫檀”了。
如今八福晋和她要几个人,居然也送了这东西来。
之前皇上已经让人把京城现有的紫檀尽数送去了四贝勒的新宅邸。
想必郭络罗氏送来的这些,是郭络罗家自己还没舍得用的紫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