谁知问过了太后方才得知,喜塔腊氏去了老家过年,并不在京城。
蒙古格格就没再多提那一遭,只想着以后再来探望就行了。
这下子不只是珞佳凝,就连太后和皇上,也都才刚刚知道蒙古格格这一趟过来,是想专程来答谢自己的救命恩人的。
康熙帝奇道:“那你为什么要泼她酒?”顺手指了八侧福晋。
当初四福晋问的便是泼酒的原因,毕竟一切冲突的源头都在泼酒上。而蒙古格格却答非所问似的,讲了喜塔腊氏的那一遭相遇。
虽说讲明了她会特意来大清的原因,却并没有解释好为什么会泼八侧福晋。
蒙古格格急得跺脚:“难道你们都不知道吗?有次上香,喜塔腊家的格格和这个女人吵起来了。因为这个女人污蔑喜塔腊家格格的好友,喜塔腊格格便和她争执不休……喜塔腊格格那么好的人,都会动怒。如今这个女人居然虚情假意来给我敬酒。我可不稀罕这种人!我还要给喜塔腊格格报仇!”
说罢,蒙古格格恶狠狠地瞪着八侧福晋,恨不得把对方给烧起火来点燃。
她本是蒙古人,草原上的儿女素来豪爽,对待长辈的时候也都是真性情流露,该着急的时候就是着急的模样,不会因为诸多约束重规矩而刻意遮掩。
是以康熙帝和太后都没有追究她“不懂规矩乱跺脚”这个事儿,转而恍然大悟道:“原来如此。”
珞佳凝则有些哭笑不得。
她完全没有料到,自己居然也能参与到这个事件的“中心原因”里面去。
珞佳凝有些为难地艰难开了口:“……其实,那事儿我倒是略知一二。”面对几人疑惑的目光,她苦笑着解释:“我是说喜塔腊氏和八侧福晋起冲突那次,我在场。”
她指指自己,十分诚恳地对蒙古格格道:“你口中喜塔腊氏维护的那个好友,就是我。”
蒙古格格愣了很久,又绕着四福晋走了几圈,而后拊掌哈哈大笑。
“那你一定是个很好的人了!”蒙古格格自顾自地有了决断:“她那么好的人,肯去费力维护的人一定也是好人!”
蒙古格格拉着四福晋的手,美滋滋地说:“我很喜欢你。她不在京城,没法照顾你。我可以帮她照顾你,也算是我对她的一番心意了。”
太后巴不得给这个精力旺盛的小祖宗多找点事情做,免得她再闹出点幺蛾子来:“四福晋身子素来不好,你多照顾她也是应当。”
“既然如此,你便和四福晋多来往吧。”康熙帝也和太后的心思一样,恨不得立刻给这个活泼好动的小姑娘找事情做:“她家的孩子也很可爱,你也可以去帮忙照顾一二。”
珞佳凝:……
她一想到自家那几个魔王,就头大得很。
她真怕那几个臭孩子一不小心把人家蒙古格格给霍霍了。
珞佳凝这个时候记起来一件事,忙与大家说道:“喜塔腊氏过几天也就回来了。倘若格格不急的话,等个几日再回蒙古,许是能先见到她一面。”
蒙古格格十分欣喜:“真的?那她什么时候回来?”
“年底我给她写了封信让人送去,正月里收到了她的回信。”珞佳凝道:“她说过了十五就会准备着从老家往京城赶。算起来的话,她收拾得再慢月底之前也能回来。”
蒙古格格倒是开心得不行,拉着四福晋的手笑着说:“我叫陶格塔衮,往后你也是我的朋友了!”说罢,拉着四福晋的手一起回了宴席上。
这个时候被碰乱的各种东西已经收拾好了。
在场参宴的都是皇亲国戚,几乎所有人都会掩下心里的思绪作出面上高兴的样子,因此宴席已经重新气氛欢喜起来。
大家一脸震惊地发现,蒙古格格前一刻还和八侧福晋打斗得不亦乐乎,后一刻就鼻青脸肿地欢欢喜喜拉着四福晋,开心得跟朵花儿似的。
众人:……
四福晋到底使了什么法子,让这个凶神恶煞的草原姑娘变得这么乖乖听话了?
所有人都在窃窃私语着讨论这件事。
九福晋见状,冷冷轻哼了声,十分不屑。
一旁的十福晋倒是若有所思着点点头:“现在看来,我倒是对四福晋略微改观一点点了。”
她也是草原上的女儿。
草原上的孩子就是这样,只喜欢脾气好人好的,不喜欢弄虚作假的。
由此可见,四福晋这个人应该是比八侧福晋要真诚许多,不然的话蒙古格格不会讨厌八侧福晋而喜欢四福晋的。
“改观什么啊?就她?”九福晋素来不喜四福晋,讥诮地嗤了声:“可别。那种虚伪的人,不需要我们的改观。我们继续冷着她就行了。”
十福晋随口应了一声,没多分辨什么。
她说的改观,也只能是心里改观而已。
夫君的立场决定了她不可能和四福晋走得近,基本上永远都会是敌人的状态,这个没法更改。
但是,她可以让自己尽量远着点八侧福晋那个虚伪的女人,这就足够。
正月二十左右,喜塔腊氏终于回到了京城。
珞佳凝得到消息后,与十三福晋合计了一番,决定在正月二十五的那一天一起找喜塔腊氏玩。
顺便也让喜塔腊氏跟着她们一同去西林觉罗家一趟。
今儿鄂尔泰在家,大家伙儿见一面,也方便往后的事情继续进行。
所有事情安排好了之后,珞佳凝特意让安福进宫了一趟,把这个事儿告诉了太后,继而让陶格塔衮知道。
陶格塔衮当即让安福带了话回雍亲王府,说她那日一定跟着过去,叫四福晋到时候去宫里接她。
倒也不是陶格塔衮不乐意自己去雍亲王府,而是太后不许她那么做。
她到底也是蒙古郡王的女儿,身份尊贵。若是由着她的性子来,她必然会要了一匹马去,在京城大道上策马驰骋,一路飞奔去雍亲王府。
就算不给她马给她套了马车,她激动之下说不定就把马儿给放出来一匹,独自骑了她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