鹿烬没说话，但那双眼睛也看着她。

在北狼窟一个月，两人之间虽然平和，但没有过多交心。

对视良久后，兰霜叹了口气，她说：“在出行前搞这一出，何必呢？”

鹿烬听着她这一个月来难得软和下来的语气，便觉得刚才受的伤也是值得的，眼眶里漫上湿润，开口的语气里带着一抹委屈。

“总不能让别人把你娶走。”

说完，鹿烬喘了口气，吐出一大口血朝前倒去。

“爹爹！”

兰霜的双手在前面接住了鹿烬，环住了他的身体，鹿烬从她怀里抬起头看她，目光里是多年不变的温软。

他没说话。

兰霜抱着鹿烬，顿了顿，看向鹿雁：“走吧，雁雁，现在出发。”

……

从北狼窟里出来后，一行人坐上了飞星舟。

那瞬间，富贵出声：“恭喜主人，【营救新娘兰霜】任务圆满完成，奖励积分2000，现在总共积分3600！”

它的语气里隐隐有一种兴奋。

鹿雁感觉到了，但鹿雁不问，这么久的时间了，她知道有些问题就算问富贵，它也不会说。

反正这些什么积分，到底有什么用，以后就知道了。

妖域的位置多年来对于修仙界来说是个秘密，厌西楼只让黎素素操控飞星舟往南行，到了地方，他会喊停。

就是比较麻烦的是，去妖域，要路过西南城那个充满瘴气毒泽的地方。

此时，兰霜在房间里照料受了伤的鹿烬，鹿归在甲板上指导黎素素练刀。

鹿雁则跟着厌西楼学术法。

两个人盘腿坐在一边，厌西楼的手握着鹿雁的手，在她的掌心里画阵法图，他画得极其自信，生怕鹿雁学不会。

如果乘坐飞星舟，要二十多天才能到妖域，用传送阵是最快的，所以厌西楼决定一边教鹿雁，一边坐在飞星舟上前行。

第一次教鹿雁，厌西楼心里非常开心。

厌西楼眼神发光：“小器灵，我也没教过其他人画天狐族阵法啊，要是你画不出来你也不要难过，那一定是我没教好，不是你没画好。”

“描绘阵图时，将灵力灌注在指尖，在掌心绘下，绘成后往前一放大，阵就成了。”

“但是这种传送阵，你心里得知道自己要去哪里才行，只能去你去过的地方。”

厌西楼话说到这里，忽然抬头，眼睛迷惑，他迟疑了一下，问道：“小器灵，你去过南方吗？”

话一说出口，厌西楼觉得自己这问题实在是太伤小器灵的心了。

她这一生在从无定九幽出来前，都是被关着的，怎么可能去过南边？

鹿雁看出来厌西楼脸上的愧疚，忙说道：“以前没去过不要紧，现在恩人不就带着我去吗？”

厌西楼点点头，画阵的手没有停下来，直到在鹿雁掌心里绘制了完整的天狐族传送法阵。

鹿雁学东西非常快，厌西楼只绘了一遍，她便记住了，抬手在掌心中重复绘制了几遍。

厌西楼看着鹿雁垂头认真的模样，再抬头看看四周，他们如今才从极北之处出发，这里人烟稀少，但天空已经布上了一层灰蒙蒙的颜色了，远处的翠山也不像是之前他们来时那样翠绿翠绿了。

他得早点回妖域。

厌西楼转头重新看鹿雁，再回头看了一边甲板上疯狂练剑和练刀的鹿归和黎素素，然后他忽然拉住了鹿雁的手扯了扯。

鹿雁抬头看他，就见厌西楼的脸色有些红，他做了个嘘的动作，指了指房间的方向，然后拉着鹿雁起来，蹑手蹑脚小心翼翼往房间回去。

虽然不懂厌西楼为什么要这么蹑手蹑脚，但鹿雁特别配合。

厌西楼一边走一边还要观察那边的鹿归和黎素素发现没有，狐狐祟祟的，直到进了船舱，再回到自己的房间里，才松了口气。

甲板上，练剑的鹿归停了下来，练刀的黎素素也停了下来。

鹿归磨了磨牙抬腿就要冲过去，被黎素素拉住了。

鹿归回头看黎素素，只见黎素素劝他：“算了算了，你觉得厌西楼能做出什么来？可别影响你和雁雁兄妹感情！”

“……”

鹿归一想，也是，厌西楼那只笨蛋狐狸能做出什么事来呢？

他放下了心，继续练剑。

恋爱大师黎素素朝着房间方向扫了一眼，感觉自己帮了大忙，深藏功与名，想必厌西楼读了那么多书，总是有点用的！

鹿雁被厌西楼带进房间里，有些迷茫，抬头就看到他红彤彤的脸。

厌西楼首先拿出了那本《智书》，他本想给自己壮胆用，来与鹿雁谈谈上面的愿力一事，结果看到第三页上面又多了几行字，而最后一行字是——‘初尝情意，愿力积攒值十点。”

他立刻兴奋：“小器灵，我替你挨雷劈攒了十点愿力！你快些修炼，等你元婴时我再给你挨一下，化神，大乘，渡劫，那岂不还有起码四十点愿力可以攒！”

鹿雁：“……”

鹿雁一时不知道说什么，但看着厌西楼高兴的样子，不敢破坏他的好心情，她郑重说道：“那我努力修炼！”

厌西楼接着就顺着往下说：“小器灵我知道一种神秘的修炼方式，能让人日行千里，一步飞升！”

他从来没有露出过这么智慧的神色，实在是让鹿雁很是感动。

她感动且信任地问道：“恩人，难道又是天狐族秘法？”

厌西楼点头：“确实是天狐族的秘法。”

鹿雁这会儿有点渴，正好旁边床头小几上摆放着了灵泉水，她给自己倒了一杯，一边喝，一边眨着大眼问：“是什么秘法？”

厌西楼掷地有声：“就是你进入我的灵台神识内，跟着我修炼，可能小器灵你会在我灵台里见到那个从前的我，但你别怕，那也是我，你跟着我学术法，进步飞速！”

“比如我刚刚教你画阵，我无法调用灵力，所以你无法体会传送阵的精妙，可在灵台内，应当是不一样的！”

“我在灵台内教你，事半功倍，虽然我不会使出来，但阿槐教会了我很多。”

“而且，在灵台神识内一个月，外面也就过去一个时辰，一个月的时间，小器灵，以你的智慧，可以学许多东西！”

“最重要的是，回妖域的路，我都去过，你到了我灵台神识里便能看见我所看见的，到时候就能试着画出传送阵啦！”

厌西楼说到这，顿了顿，手握成拳头，说了最后一点：“而且，这或许能很快攒愿力！”

鹿雁：“天哪天狐族竟然有这样厉害的秘法！”

厌西楼对上鹿雁乌溜溜纯净的大眼，内心竟然有一点点心虚。

不管在灵台神识内做什么，在修仙界，这还有另一种说法，那叫做——神修。

神修是促进修士之间的感情与联系的，愿力肯定也会提升。

只要愿力攒多了，那第九尾肯定能长出来。

这是他刚刚想出来的能让小器灵学许多狐族术法的最便捷办法。

厌西楼虽然没有神修过，但青璃山的老家伙们说过的，神修这事特别私密，除非是结契了的夫妻，否则不能做这件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