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有些想看看,阿栖如今是何模样。
不是从分神的记忆里,而是亲眼看一看。
这个念头一出现,便席卷了谢云敛全部的理智,他几乎要将眼上黑布取下来,却在最后时候停住了。
他其实见过。
只是那时,少年眼中是冷刃般锋利的恨意。
不知又过了多久,床上的少年睁开了眼,暗金色的凤眸中有惺忪睡意,似乎是环境让他觉得安定,他用了远超平常的时间彻底醒过神来。
少年栖寒枝沉默的看着床边的仙尊,脑海中这些时日的记忆清晰分明——毕竟他只是神魂退化到幼年水平,又不是傻了。
想到这些日子撒娇卖乖的姿态,巨大的羞耻几乎淹没了高傲的凤凰,他简直想找个地缝钻进去。
本君竟有这般、这般不要体面的时候!
“谢云敛。”栖寒枝面无表情的看着床前的仙尊,沉默半晌,一把拽过他衣襟,在他唇上啄了一下,很要体面的凤凰这才故作云淡风轻道:“本君是真心与你结为道侣的。”
先前当幼鸟的时候行为冲动了,直愣愣的告白把谢云敛直接吓跑,面对仙尊这般心思细腻的斯文人,还是不能太过孟浪。
但醒来第一件事,还是要告诉道侣,他爱他。
否则小心眼的道侣会胡思乱想。
谢云敛因这措手不及的一吻而有些呆愣,不过他很快回过神,唇角是温和的笑意:“我与阿栖一般。”
少年栖寒枝笑起来,神情带了点自得。
此前谢云敛不敢认他,不敢信他,甚至不敢亲自面对他,偏要“变成云隐”,皆是逃避。
而这段日子,他装傻卖乖,虽然羞耻,但显然成效显著,谢云敛信了他的感情,心结不说全解,至少是解了大半,这才能与他互诉衷肠。
这脑子眼看着是好得差不多了!
栖寒枝深觉满意,忍不住嘲笑谢云敛的逃避行径:“不说我是阿银了?”
谢云敛被黑绸覆着的脸上露出些许迷茫:“什么阿银?”
栖寒枝:“……”
十八九岁的年轻凤凰陷入更为深沉的迷茫。
作者有话要说:仙尊病情新进展,带上眼罩就忘事。
别说云隐了,之前听到的表白都一起忘光。
栖寒枝以为的:逃避、感化、面对感情、互诉衷肠
谢云敛以为的:是的,当然,你是自愿和我双修的
自以为十分成熟的凤凰:男人,你还有多少小花招是我不知道的?
注:山中何事?松花酿酒,春水煎茶。——[元]张可久